夏明深可惜地用筷子挑了挑:“这两碗你别吃,我重给你做一碗。”
岳倾拦住了他,说道:“热一热就行了。”
夏明深第一次喜欢人,没有经验,只想对他好,把力所能及的好东西都给他留着,而吃放凉放黏了的面条肯定不属于“好”的范围,因此还是坚持说:“你工作辛苦,我再给你做一碗,很快的。”
岳倾垂眼看了看他。夏明深把着两只碗不放,俨然是一步都不退。他以为岳倾是不想浪费粮食,连忙保证说:“你放心,这两碗我吃,不倒在垃圾桶。”
岳倾没说话。夏明深突然感觉额头上一痛,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正好好看见岳倾收回作乱的手指,趁着他还在愣神,拿走了他手中的碗,闷声笑了笑。
那声音闷在喉咙里,很低很轻,比松林间穿梭的风还要难以捕捉。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夏明深本就是不过脑子地一说,听到岳倾的话,他再打量了一下那两碗面,当时他心不在焉,一把挂面抓多了,再加上浇头,满满当当的两碗,哪怕他胃口不错,也着实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话都放出去了,夏明深也只好硬着头皮坚持:“我慢慢吃。”
不改口的结果,就是岳倾又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夏明深被他惹得有点毛了,凶道:“个子高了不起啊!”
岳倾轻飘飘抬起了手,夏明深让他弄怕了,立马捂着额头跳开。谁知岳倾不过是吓唬他一下,趁着他不挡路了,端着碗进了厨房。
夏明深顿了顿,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看岳倾熟练地用凉水将坨了的面条打散,打上火将鸡汤重新煮热,满满一层铺在面上,每个碗底都卧了一只荷包蛋。
香气飘满了厨房和餐厅。
两人相对坐着,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这天夜里,夏明深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终于反应过来,嘀咕道:“本来该是我给岳倾做夜宵的,怎么最后又把事情丢给他了?”
这和自己设想的不太一样。
夏明深郁闷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还是按照原计划起床,恰好赶在岳倾出门晨跑的时候走出卧室。
平常夏明深贪睡,从不放过赖床的机会,以前高中要上早自习,他总也起不来床,都要靠岳倾过来撤他的被子捏他的脸,实施强制启动。
相比之下,岳倾称得上是相当自律的一个人,他很少睡懒觉,每天都会晨跑。往往是他晨跑一圈回来了,夏明深才刚睡眼惺忪地推开卧室的门,神思飘忽地在烤面包片,还干出过光着手去摸烤盘,被烫出一圈水泡,一连一个多星期都拿不了笔的事情。
所以说,他能在六点半起床,实在是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