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轶不言。
兰渡深呼吸。他谨慎地、试探着抬手,一样去触碰沈轶发间。
这个动作,让沈轶微微侧头。
他看着兰渡的手指:白皙、修长……这只手,曾经给过两人很多快乐。
在他的视线之下,兰渡的手指稍有蜷缩,可最后还是来到沈轶发上。
沈轶低笑。从远处看,两人的姿势,已经很类似于拥抱。
沈轶有意说:“你因我化形,自然觉得我最好。”
“可先生的确待我好啊。”兰渡和他分说,“那些灵茶零食,还有先生对我的耐心教授,全部都是先生对我的好。”
沈轶说:“这都是寻常事。”
“不寻常……”兰渡道,“我在初级弟子之间,看了整整半年。像先生待我这样好的,落在旁人身上,只有两种可能。”
沈轶:“什么?”
兰渡:“其一,与我同做初级弟子的楚淇师姐,她娘是乐峰长老,对她正如先生对我。”
沈轶眼睛危险地眯起。
兰渡轻咳一声,进而说:“还有另一位奚明师兄。他师尊、师兄……许多人都待他极好,我看得分明,是因爱慕——先生?”
他嗓音忽静。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兰渡清清楚楚看到,沈轶眉眼间闪过一丝厌恶。
一瞬间,兰渡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凉透。
他嘴唇颤动一下,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可就在这时,沈轶意识到自己神色不对,吓到道侣。
他来不及细想,此刻手往下,扣住兰渡的腰,将人拉入自己怀中。
兰渡的心情剧烈起伏,完全懵掉。
“不是因为你……”沈轶道,“兰渡,你说得对。只有两种可能,你我并无亲故,与那位楚师姐不同。所以……”
他讲话时,吐出的气息,落在兰渡耳畔。
兰渡耳根发麻,觉得先生的唇很轻的、像是蜻蜓点水似的,落在自己耳廓。
他浑身发软,近乎晕眩,小声叫:“先生?”
沈轶解释:“你说的那个「奚明」,我与他先祖不睦,所以听了他的名字便不喜——刚才那样,不是因为你。”
他又强调一遍。
语调的变化、隐约的急切……全部落入兰渡耳畔。
兰渡眨眼,心想:原来如此。
又想:先生怕我误会,所以给我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这样一个念头,就让兰渡心里泛出许多甜意。
他「嗯」一声,说:“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