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雪平和道:“师娘且安心。”
时夫人听着,轻叹一声,“你们都好好的,再不出什么差错,我才是真的安心了……”
思绪一转,“砚雪,假若他们真问你要药方,你当如何?”
谢砚雪想一想,记起自己在浮云山谷中所见,“我的确记得其中几味药草。”
时夫人:“咦?”
谢砚雪:“皆不好寻,也不知前辈是从何处找来。”
时夫人安心了。如果是这样,太医院找药,都要花费不少工夫。在这当中,徒弟应该早就寻到空子,恢复真身。
时家人和乐融融,只待日后。
果然,到第二日,更多太医来到这座宅子。往后,谢砚雪与时淮入宫。
再接着,谢、时二人得了个「太医院新晋弟子」的身份,可以在宫中行走。
当然不是想走就走。他们要进后宫,还是得等人传唤。
不过这一程也的确顺利。不过几日之后,两人就第一次见到贵妃。
谢砚雪甚至得了机会,给贵妃诊脉。
贵妃如今是三十余岁,接近四十。保养虽好,面上还是能看出几丝疲惫。
眼角也有了淡淡纹路,远看时尚不分明,近看,却能清晰得见。
谢砚雪只掠过一眼,很快转过视线。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疲惫、老态,也就是这半年出现的。
哪怕是当下,想到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贵妃心口都要再痛几分。
她心中有忧思,想过一通,谢砚雪搭在贵妃腕上的手指也放了下来。
太医院的人低声商量了会儿,贵妃厌烦道:“怎么,就没个准话吗?”
回话的还是惯常为贵妃诊脉、为她所信的太医。一言蔽之,贵妃的状况,是比谢砚雪「献药」之前好了许多。但是,她又与时夫人有一处最大的不同。
时淮回来了。光凭这点,时夫人的病就自发地好了一半儿。
可落在贵妃身上,她的心腹大患过得颇好,她理想中的太后生活几乎成为泡影,这让贵妃怎能安心?
她就算现在好了,过段时间,也能再被气病。
不过这话不能直说。太医是惯不愿担责任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潜规则。
真正落在贵妃耳中的话,委婉很多。总归药是有了,等方子也出来,总能撑个一年半载。
听着回话,贵妃忽而抬了抬眼皮,看着谢砚雪。
谢砚雪面上有诸多伪装,可贵妃也是精于妆容之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