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师兄师兄!回来吧!”
如此便有回声,一遍一遍重复「师兄,师兄」。
谢砚雪眉眼温和下来,露出一个由衷笑容。
这日之后,虽然没人特地说起,可四人之间的关系显然更亲。
谢砚雪留意到,时淮私下里在计划什么。平日走神,时常对着自己偷笑。
他笃定时淮计划的事情与自己有关,不过并不打算直接询问。留有期待,好像比直接揭晓谜底更让他快活。
转眼到了四月,时家的船终于在渡口停下。
下船之前,谢砚雪与时淮皆换了行装,也由时夫人动手,在面上涂涂抹抹,遮去原本容貌。
两个年轻人看着彼此,暗地讲话。时庄主原先忧心,觉得此去一行,毕竟要面临风雨。
两个孩子看着笑笑闹闹,很不挂心。可他们这样,未尝不是一种遮掩,只为了让长辈心安。
于是时庄主留心去听。
这一留心,就听到:“师兄总是丰神俊朗。”
“……”笑了笑,“小淮也是潇洒隽逸。”
“还是师兄模样更好。”
“自然是小淮模样更好。”
“师兄……”
“嗯?”
往后,声音就变低,慢慢难以分辨
时庄主面无表情:“……”呔,算他多事。
话虽如此,可谢砚雪与时淮也并非全然轻松。
他们对着神仙赠予的三样物品,慢慢讨论。如果药接下来果真有用,究竟会给谁用?
好一点的结果,是他们能凭借此药救下某个贵人,一步登天。坏一点的,其实是给他们之中某个人用。
再有,神仙给的那张面具,自然是要谢砚雪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冒充者真面目。
可要说什么情况算「大庭广众」,有多少人看到,才不至于被已经站稳脚跟的冒充者将事情压下,随意寻个借口将时家人处置掉,他们还不确定。
时淮叹道:“看来还要见了人再说。”
谢砚雪轻轻「嗯」一声,手中摩挲着沈前辈最后给的那块玉牌,若有所思。
时淮叫他:“师兄?在想什么?”
谢砚雪回神,道:“我觉得,以两位前辈算无遗策,也许咱们原先也不用担忧太多。”
“师兄的意思是?”
“船到桥头自然直。”
有师兄这句话,时淮勉强静心。
他们进京,迎面来接的,却是曾经的清风三剑第二剑,霍明风。
在谢砚雪从前的记忆中,二师弟性格洒脱爽朗,与自己的「沉闷」截然不同。
如今再看,霍明风的气质却似变化极大。若说“沉稳”,仿佛也过得去。只是看霍明风眉眼中的郁色,却显然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