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耿耿的老仆被留下看家,一家人就这么轻装简行,直接上路。
因时夫人「病重」的缘故,他们这次北上,是选择乘船。
这么一来接触的人较少,谢砚雪、时淮不至于被人看破。
不过同样因为接触的人较少,时庄主、时夫人的心思几乎都放在孩子身上。
他们一面担忧谢砚雪真与假冒者对上,后者对自己徒弟不利。
此人毕竟已经有了「七皇子」的名头,要做什么,轻而易举。
另一面,还要担心时淮。他和假冒者的「深仇大怨」,那可是传遍江湖。万一……
时家夫妇担心到一半儿,被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打乱阵脚。
那日天晴,水流的速度也慢。时夫人身体既然好了,就不耐烦总待在屋里。
她外出看景,还有心情与丈夫比试一番。心情正好时,一扭头,看到船尾依偎在一起的两个青年。
「咣当」。
时夫人的剑掉在甲板上。
时庄主当即往前:“倩娘,你!”
他满心惊忧,只当妻子的病情又有反复。短短工夫,各样心思转了一圈。
要不要先把妻子送上岸,去一个地方静养?他们这次上京,所谋甚大,可不能出事!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时夫人若无其事地捡起剑,说:“怎么了?”
时庄主一愣,“你没事?”
时夫人更愣,“我有什么事?”叹气,“想当年,我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玉枝剑。到了今日,竟然剑都拿不稳。”
叹着气,话题转到时日如梭上。时庄主看在眼中,慢慢安下心来。时夫人却知道,自己远没有表面上看那么平静。
她可谓心乱如麻。
刚刚一瞬,丈夫的大徒弟,与她珍重的、唯一一个小儿子,竟然——
时夫人再想到那一幕,都觉得眼前发晕。
砚雪的手扣在小淮肩上,慢慢下滑,又到了小淮腰间。
小淮侧头去看师兄,远远的,时夫人却能分辨出,儿子露出一个笑容。紧接着,两个人凑到一起。
有一个很快的、眨眼就过去的亲吻。
这个吻之后,小淮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时夫人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心思?
可是、可是……
她想到一半儿,身前坐了一个人。
时淮看她,时夫人看时淮。
她怔忡时,时淮笑一下,说:“娘,你刚才看到啦?”
语气很轻松,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时夫人的眉尖一点点拧起。她心情复杂,儿子简简单单一句话,好像没说什么,又像是把所有话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