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雪点头,其中女郎抿唇一笑,“请随我们走吧。”
谢砚雪不动声色,问:“神医竟是知道我要来吗?”
白衫郎君傲然回答:“我家师父无所不知。”
谢砚雪只是笑。他如今这张面孔,做什么模样都显得憨厚。也就是小师弟,能把一句「俊逸绝伦」夸出口。
他随着两个弟子前行,一路留心观察。
自己如今要被带去的,显然是已经落了雪的山巅。
那对青年男女还在一路训话,说来说去,都是让谢砚雪敬重神医。
谢砚雪听着,一一应下,心中则想:愈往上,周边愈冷。
我是习武之人,尚且能够承受。可真让寻常人来,过了登仙梯,就没了半条命。如今再走,也不见神医的弟子多给一件厚衣。
他从前只听过「神医」之名。如今,才真正见了其人做派。这么说来,小师弟的话,其实不错。
在他之前,小雀却是已经到了山顶。
白乎乎的小鸟,落在雪中,几乎要与雪堆融为一体。
时淮与谢砚雪之间的通讯被切断,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频道。
最初的时候,沈轶和兰渡并未去听。是在有嗓音传入小雀耳中,兰渡忽然停下。
狐狸化作人身,说:“先生,是另一个宿主。”
灵光尚且盘浮在沈轶身侧。
随着兰渡的话音,沈轶面前,升起一个电子屏。如果换一个来自现代文明的人来看,恐怕能看出,小雀面上两点黑色并非眼睛,而是镜头。
两人清晰地看到天虞山山巅动静。
灵光流动,涌回沈轶袖中。沈轶与兰渡肩并着肩,一同坐下。
谢砚雪依然在走。他其实大致猜出来了,多半是神医在山顶见到了自己走过登仙梯的身影。
至于这两个弟子,要么是一直候着,见谁来了,都要说那两句话。
要么就是山中另有密道,可以快速上下。倘若真是这样,如今这两人带着自己绕来绕去的事,就更添一重意味。
好巧不巧,山顶上,正在发生与谢砚雪所想之事类似的对话。
披着谢砚雪皮囊的攻略者哼笑:“原来所谓「神医」,也不过欺世盗名之辈。”
这句话后,立在旁侧的医门弟子面上皆有怒色,喝道:“你!”“这话太过分了!师父,请让徒儿教训此人!”
“我哪里说错了?”攻略者直直看着被诸多医
门弟子拱卫着的人,“既以「医」字为名,就该以治人为本心!可从登仙梯,再到下面的山道,还有晏神医见我这山顶。
晏神医,我且问你。你当了这些年的「神医」,可曾见一个寻常百姓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