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檀玉微笑着目送她出了殿门。门关上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梓。”她将梓女官唤到身边,低声嘱咐,“往后小厨房煮的参茶,皆由你亲自端给本宫,不必再让旁人经手。”
眼下还不能打草惊蛇,面上的功夫得做足了才行。起码得装作每日照常饮下参茶的样子,才能不让楚安帝起疑。
梓女官忙颔首应下。
李檀玉虚弱地坐回软榻上,一手扶额,只觉头痛欲裂。头昏昏沉沉的,她拧眉闭上眼,一片混沌之中,她想起了李檀珠。
在她的记忆里,檀珠就如盛放的牡丹一样美。可就是这样美好的檀珠,却染了无名之症,只能躺在狭小的床榻上,一点一点地消磨掉最后的时光。
起初,李檀珠只是有些咳嗽,就连大夫都觉得她只是染了风寒,服几副药便好。可后来,檀珠的病却越来越重,连水都咽不下。
檀珠生病的时候,苏嫽已经七岁。那时她忧心檀珠的病,还特地向楚安帝请了旨,出宫亲自照顾了檀珠一段时日。
李檀玉蓦地睁开眼睛。
檀珠起初的病症,实在与她如今的症状太过相像。
她蹙着眉,慢慢思索着檀珠生病前发生的事。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中慢慢浮现。
*
香玉小院。
苏嫽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挑选着妆奁里的首饰。今晚是花灯节,她要打扮的漂亮一些出门。
她挑了几支步摇在头上比量了一下。铜镜里映出身后容渊的脸,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苏嫽,神色认真,好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似的。
苏嫽忍不住笑出声来:“阿渊,你看着我做什么?”
容渊弯唇朝她笑,用干净的眸子看着她:“姐姐好看呀。”
“你呀,净会说好话。”苏嫽没理他,笑着去一旁的匣子里翻找耳坠。
容渊靠近了些,伸手替苏嫽拢起她乌黑柔顺的头发。趁苏嫽不注意,他将她的头发一缕缕摊在掌心,埋头深嗅。
是他熟悉的晚香玉味道。
容渊的视线落在苏嫽白净的后颈上。他喉结动了动,轻声说:“我来替姐姐画那朵虞美人吧。”
苏嫽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呀。让我看看阿渊的画技怎么样。”
容渊拿起桌上搁着的笔,在盛着花汁的碗里蘸了蘸。他将苏嫽的长发拢到一旁,露出那片如雪般白皙的肌肤。她发间残存的晚香玉的甜香和淡淡的脂粉香混在一起,细腻绵长。
容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在她颈上落下第一笔。
歪了。
容渊皱起眉,又提笔将那片花瓣描了几遍,试图弥补。可却越画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