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骨骸看上去都不大,乍一眼都能分辨得出全是孩子。
池小雏背上寒毛直竖,开始数:“1……2……3……”
这里粗略数上去,竟然有20个孩子的尸骨,和孤儿院原本的人数几乎一模一样。
池小雏站在走廊中数完了那些骸骨,又盯着那个修女干枯的尸骸看,那尸身像是被活活吸干了血吃空了肉,只留下一层干硬的皮贴在骨骼上,只能从衣着上看得出来是和老修女一模一样的。
“他们都死了?”池小雏伸手去触摸那些骨骸,发现是陈年的尸骸,“还死了很久了。那我一直都在和些什么东西接触说话?”
池小雏感觉一阵冰冷的寒意从背上袭来,站在走廊之间寒毛直竖。
他觉得冷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他似乎,好像,可能,现在正在夜晚外出了。
一阵冷风吹过,池小雏感觉到了什么。走廊一时之间静到连石灰墙缝里虫子爬过的声音都清晰明了。他不由自主有了一种紧张的预感,甚至开始隐隐反胃。
一条足有三米长的百足虫在夜间从破裂的墙壁里缓缓地爬出,一边爬一边掉落触手,不停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它没有视觉,已经很活了很久,被池小雏挖开的人骨墙壁似乎正是它的窝。白天它藏在建筑的缝隙里爬行,晚上回到早已餐食干净的白骨上休憩。
池小雏怕虫子,此刻寒毛都快炸了,幸而蚰蜒没有视觉,他只能不动声色地试图后退。
突然,寂静的走廊之中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影,那个孩子脖子歪曲头破血流,像是之前被斧头劈死的吉姆。他稚嫩的声音在走廊里大声回荡:“池修女……我很高兴你回来,我们都很想你。”
池小雏瞳孔收缩,墙上的蚰蜒听到了声音,立刻开始迅速动了起来,朝池小雏这边扭曲着爬来!
池小雏回过头一看,原本站着小男孩的地方已经连个鬼影都没有了。他头皮都因为迅速靠近的百足虫要炸开了,在那条蚰蜒朝着他靠近的时候,池小雏咬着牙抬起手中的生锈斧头猛地砸下。
那蚰蜒被砸了一下淅淅索索掉了几根脚,长着多足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可是它好像不知道疼一样,许久没有吃生鲜肉类的巨型昆虫继续朝着池小雏咬去,眼见着就要顺着他的裙摆爬上大腿。
池小雏想都不想,抬起手里的生锈斧头又用力地砍了两下下去,直直劈折了那蚰蜒的几条前足。
他不敢确定这东西能不能被杀死,毕竟现实中的百足虫并不能长到三米多大。他最后一劈稍微用了点力,手臂都在微微发抖,用力把蚰蜒劈到了一边去准备快速跑路了。
那蚰蜒本来是要接着往他身上爬的,忽然像是有点畏惧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口器和几条前足畏缩了一下,稍微卷曲着退了一小段距离。
池小雏权当这玩意儿是被砍了怕痛了,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就朝走廊里跑过去。
漆黑的走廊似有阴风接连吹过,池小雏一路跑过银白色的落地窗,不知道为何窗户全开了,风把窗帘都吹了起来,就像是一只只苍白虚浮的幽灵在阻拦他逃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