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利注视着他的眼睛:“为了完成任务而献祭自己?”
“这人未必知道自己会死。”赫缔仿佛是有些困了,垂下眼帘,半阖着眼回答道,“比如说,贪狼有可能给他提前吃了假解药,或者说,他以为毒性发作没那么快,足够他找借口离开现场吃下解药。至于会这么做的原因,一来为了掩盖教唆过程,二来自己人死了,他们就能够撇清自己。”
康纳利微微一笑:“你漏讲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人有个同伙,就是你。”
赫缔再次抬起眼,用一种困顿到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看向他,似乎都没有辩解的欲望。
“首先,你现在是实验组唯一活着的人。其次,你现在是主导实验的人,你拥有核心数据,他们应当要拉拢你。第三,有一个人死亡,注意力就会被转移,而你的存活就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赫缔慢慢眨了眨眼睛:“看起来他们的计谋已经生效——没有喝酒,侥幸活命的人,杀人的最大嫌疑就会落到他的头上。”
康纳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好了,其实我来找你,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赫缔目光闪烁了一下,因为使劲眨了下眼睛要让自己清醒。
“贪狼的儿子因为服用违禁药品,已经被拘留了,他本身还有许多其他的罪,这一次估计逃不过进宫了。”
“……有这种儿子,难怪他要搞AB融合了。”
“也或许是因为他执着于AB融合,所以他儿子才会变成那样呢。”康纳利站起身,“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现在是一个打击他的好时机。倘若你还有力气,或许可以参与其中。”
“?”赫缔抱着鸡翅盒子站起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已经准备好了?”
“我一直都准备着为贪狼的罪推波助澜,而且你刚好已经关上了屏蔽器,我觉得一鼓作气也不错。一句话,你来吗?”
赫缔跟在康纳利身后,默默地记忆道路。
这条路果然是他不曾去过的地方——该死的研究所,大得好像迷宫,又像监牢。不知何时就会多出一间暗室,一把打不开的锁。
他腹诽着,同时注意控制着情绪。现在的他的确有些困了,但还能挨。目前他最需要的是保存体力,以便一会儿还能动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