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易伏在地上,剧烈咳着, 他铁了心要在这个求而不得的疯子面前宣誓主权, 告诉裴戚晏他才是对盛昭特殊的那个。
他咳得嗓音里弥漫出血腥味, 硬撑着道:“咳, 谢……咳咳,谢谢……主人,咳救,救我。”
裴戚晏面色霎时变了,他一脚踩在郁安易的背上,逼得郁安易咳出一口血,他阴测测地笑了笑,轻声反问:“主人?”
他看着盛昭,有些难过又带着恨意地问:“所以哥哥当时救他,不是因为剑宗,而是因为他是哥哥的狗吗?”
盛昭颔首,厌恶地说:“挪开。”
裴戚晏踩在郁安易的背上,踏了过去,走到盛昭的面前,他的确挪开了,以这种残忍的方式。
他们分隔数日。
裴戚晏贪婪地注视着盛昭,一字一句道:“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
郁安易痛苦喘息的姿态僵硬地一顿。
裴戚晏继续道:“就因为他当了哥哥的狗,所以哥哥独独原谅了他?”
裴戚晏语气森然:“我好嫉妒啊,哥哥。”
盛昭蹙眉,神色冰冷:“你认清楚,我不是你哥哥,这一切都是一场戏。”
“不是!”裴戚晏咬牙道,“哥哥就是哥哥!”
裴戚晏吸了口气,“我对不起你,我认。”
他双膝重重砸在地上:“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噬心蛊我可以给自己种,反正……我们魔族的心有跟没有都没区别。”
“疼跟痛我都会尝,但我对哥哥的心永不会变。”
他仰首看着盛昭,抬手抓住了盛昭的衣角,“哥哥不要对阿晏生气了,我不要哥哥当我的妻子了。”
“我也可以当哥哥的狗,只要哥哥能原谅我,只要哥哥……不离开我。”
裴戚晏跪在盛昭的面前,毫无尊严地祈求着。
盛昭表情没有半分波动,他甚至倒退了几步,扯开被裴戚晏攥住的衣角,态度全然是厌恶与恶心,一点都不想跟裴戚晏碰上半分。
这样的盛昭,甚至让裴戚晏想不起来几天前还在他怀里醉酒睡去的哥哥,他们还曾亲密地共饮过一杯酒。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裴戚晏怔然地阖了阖眸,心里有些疼,这股疼在慢慢地蚕食着他的心脏,让他愈发地痛。
盛昭一眼都没去看裴戚晏,他与裴戚晏擦身而过,俯身扶起了郁安易。
他背对着裴戚晏道:“不需要。”
盛昭扶起来人后,还递给郁安易帕子掩口,裴戚晏眼睁睁瞧着对他满脸冷漠之人,对郁安易却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说:“忠犬,只有你做得来。”
“我也只要你。”
轻飘飘地五个字,像一把重锤重重敲在郁安易心上,他怔怔然看着盛昭,后半响才慢慢回过味来,心悸得厉害,眼中都带上了兴意。
当初对着照玉的爱慕之情如今全转到盛昭身上来了。
郁安易掩口咳了咳,唇间带血,本是清冷病弱的模样,却因盛昭这句话带上几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