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易被扔在地上,他咳出几口血,听见死士关上暗室离去了。
照玉在哪呢?
郁安易勉强撑起身子看去。
齐韧掀了帘,跪在榻边。
帘子被掀开的一霎那,露出了里边的人。
惊鸿一瞥,莫非如是。
郁安易呼吸都紧了,他万万没想到榻上的竟是乌丝散乱、双眼缚了红绸,沉睡得无知无觉的照玉。
“你给他下了药?”郁安易咬牙。
齐韧不语,他拿起一个香囊在盛昭鼻尖晃了晃,解掉让盛昭昏睡的药力,但手脚无力的药效齐韧没有解。
他之所以想封掉盛昭的双眼,就是怕盛昭跑了,盛昭说他怕黑,齐韧是不忍心,随手拿了个红绸了事,但他还是要限制住盛昭,以防万一。
齐韧扔下香囊,提剑走出帘后。
盛昭挣开迷蒙的眼,迷迷糊糊扯下红绸时,抬眸就瞧见鲜血飞溅了一帘,浓墨重彩的一笔,彻彻底底让他清醒了。
那一剑刺进了郁安易的胸腹处,他咳出一滩血,无能地倒在地上。
他听见照玉惊呼的声音,缓缓笑了。
郁安易安下心。
照玉一定会救他。
一定。
齐韧将染血的帘子一剑割落,眼尾被吓得泛红的照玉就暴露在郁安易面前。
郁安易痛苦地咳了声,气若游丝:“照玉,救我。”
盛昭正想撑起身,手一软又倒了下去,齐韧丢下剑,将盛昭扶了起来。
盛昭蹙眉:“齐韧,你明明答应了我,为什么还要对郁道友下手?”
他冷声:“你到底想做什么?”
齐韧扶住盛昭的手微顿了顿,笑:“照玉说的话,我岂敢不听。”
“只是,郁仙君死里逃生得太过轻易,我心有不快。”齐韧唤狗似的,“郁仙君不爬过来给照玉磕几个响头吗?”
盛昭刚想出声,齐韧就捂住了他的嘴。
齐韧回眸去看郁安易,用眼神示意。
盛昭抵着齐韧的手掌心,张唇无声道,齐韧在心里描摹着盛昭的唇形。
盛昭在说:天真。
天真?
齐韧有些莫名,谁天真?天真什么?
盛昭侧脸避开齐韧的手。
郁安易正费力撑着地爬起来,用齐韧丢下的剑支撑住身形,他喘着气:“照玉,是你说能让齐家主收回主意,我才来此。”
他轻而易举将所有罪责怪在了盛昭头上。
盛昭怔了下,沉静道:“我会处理好。”
盛昭推开齐韧,晃晃悠悠地从榻上下来,脚一碰地,就差点摔了。
他对齐韧说:“别碰我。”
盛昭缓缓走向郁安易,面容虚弱而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