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戚晏慢慢将指尖上粘到的黏液用帕子擦干,屈指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一丝动静。
裴戚晏等了一刻钟,再次屈指敲了敲。
一个时辰有八刻钟,裴戚晏敲了17次门,他在门外固执地站了两个多时辰。
天都要亮了。
以防照玉会有心软出来的时候,裴戚晏会在眼泪干涸时,再次去戳弄自己的眼珠子,让它分泌泪水。
久而久之,他的双眼泛起了红血丝,微肿,真就像哭了一整夜。
裴戚晏面无表情地想,如果不是必要,他不想将事情闹到更难堪、也要照玉更生气的地步。
于是,他克制地再敲了一次门。
就像个等着人收留的孤魂野鬼。
但只要主人一开门,就会被恶鬼反噬。
——门开了。
裴戚晏脸上的表情一瞬变了。
盛昭乌发散乱,赤着脚踩在地上的外袍上,面色些微憔悴,冷声问:“何事?”
裴戚晏可以猜想出,照玉一回房,第一时间就褪下染了血的鞋跟衣,被他扰了一整夜,估摸着没怎么合过眼。
裴戚晏吸了吸鼻子:“哥哥,我错了。”
盛昭铁了心斩断这段关系,不为所动,他伏在门上的手却攥得很紧,指尖都掐成了白。
“无事就从我门前离去。”
裴戚晏握住了盛昭的手腕:“手会疼,不要掐。”
盛昭反应过来后就立刻抽回手,冷声:“别碰我。”
从开门到现在。
盛昭字字句句都是把刀子,直直往裴戚晏心尖上插。
裴戚晏手掌虚握了下,在发颤,他盯着盛昭,逼近一步。
那一眼他想必没控制住,是极其骇人的,因为照玉退了两步,裴戚晏想。
他阖了阖眸,一步一步将他的善仙逼进了房,随后,裴戚晏乖顺地扑进了盛昭怀里。
双臂将盛昭的手跟腰都一起环住,额头抵在盛昭的肩窝,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似的收紧。
裴戚晏闷声说:“我身上的血都洗干净了,不会弄脏哥哥了。”
盛昭想挣扎,可他全身都被捆进裴戚晏怀里,动弹不得。
后者见说不通,就用强硬的来。
照玉虽然一直站在主位。
但晏七可比照玉要强得多。
盛昭只能任裴戚晏为所欲为。
他忍怒,低喝:“晏七!”
盛昭:“唔——”
裴戚晏不想听,他抬手捂住了盛昭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