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江千舟。
他一脸病容,瘦骨嶙峋,腰间不再别剑,却比以往得任何时候都显得更无人情,更像寒冰。
眼中只剩死寂。
只有看见郁安易时,才会有几分波动。
那不是郁安易熟悉的温柔,而是彻骨的恨意与滔天的杀意。
郁安易从未像此刻一样心里发慌,他隐隐察觉到场面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失控得厉害。
在江千舟出声前,邬钰先出口命令:“谢长老,你先下去罢。”
邬钰没有将谢长老当外人的意思。
只是他想,盛昭应该是不愿让其他人知晓他不堪过去的,毕竟连他这个师尊,也不肯透露半句。
在一旁静静看了许久的谢长老松了一口气,他也明白接下来的事是他不该知晓的。
很干脆地退了下去。
谢长老离开后,郁安易愈发不安,他看向江千舟,试探地喊:“师尊,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千舟带着厌恶地冷声斥责:“闭嘴,本尊不是你的师尊,也没有心思这般歹毒的徒弟。”
郁安易神色错愕:“师尊,你怎么了?”
江千舟愈发反胃,他想不通当年自己为何对郁安易宠爱有加,明明是这么虚伪的人。
远不如盛昭坏得坦荡,也让他心悸不已。
江千舟一步一步走近郁安易:“当年我其实也想不透,昭昭的天赋明明百年、乃至千年都难得一见,为何会陨落得如此之快?”
“如今我才发现——”
江千舟单手攥住郁安易的脖颈,缓缓收紧:“是你啊。”
“原来是你啊。”
江千舟神色隐隐有些癫狂,他神情也愈发冰冷,一字一句:“是你害得昭昭。”
“你该死。”
江千舟早就疯了,在盛昭离去之后,他就疯了。
唯有念到“昭昭”两个字时,他的眼眸会出现几分柔色,又迅速布满对郁安易的杀意。
郁安易被窒息的痛苦罩住,他脑海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安易神色狰狞,求救地看向仙尊。
邬钰神色漠然,好似从没有关注过这一场闹剧。
郁安易挣扎不能,江千舟的修为比他高了太多,他反抗也没什么用。
等等?修为!
郁安易狂喜,江千舟修为尽废,他怕什么?
江千舟霎时被郁安易的灵力掀翻在地。
郁安易伏倒在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狼狈得不行,什么冰清玉洁的姿态,通通没了。
他嗓音嘶哑,像恶鬼在嘶吼:“仙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邬钰不为所动,他问:“我知晓你做过的所有事,你说,是江千舟更想杀你。”
“还是我更想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