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鹤氅打眼看去只有一片白,但凑近了瞧,还是能看出其上用银丝勾出的繁复花纹。
盛昭就保持着这个系发的姿势,定睛看了很久,他手跟眼都酸了,才终于认定,确实是变了的。
如今他盖着的这件,跟他昨夜的那件是不一样的,他松开手,扎到一半的发从指缝中滑落。
盛昭轻轻去触这件鹤氅。
这料子,还有上面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气味,盛昭确信,昨夜他醉了之后,他家师尊来过了。
盛昭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个什么劲儿,他出现这个想法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快步下了楼,去问守在门口的侍从。
“昨夜……同我进来的那个紫衣公子什么时候走的?”他顿了顿,改口:“不,昨夜我们什么时候结的账?”
侍从见他面前好看得不得了的公子轻轻喘着气,青丝散乱,白衣松散,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又很是着急。
侍从不敢耽误,连忙用传音玉器向前边儿询问,等了好一会儿,才道:“昨夜公子进来不久后,那位紫衣公子就已经结了账。”
盛昭怔了下,不知怎么笑弯了眼。
他生得实在太好看了,笑起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眼,侍从被面前这位公子笑得脸红心跳,羞赧地询问:“公子……笑什么?”
盛昭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说:“昨夜呀,我醉酒后遭了个贼。”
侍从慌乱:“竟有这等事,我立刻吩咐下去严查——”
盛昭打断他,摆手:“不用,那贼费尽心思地进来,只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侍从不懂,重复:“只为了看公子一眼?”
盛昭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侍从心里想,他面前的公子长得这般漂亮,若是他,他也会为了看对方一眼,甘愿做那梁上君子。
但他还是忧心,体贴地问:“公子的身家可有少?”
盛昭听他这般问,笑得更欢了,炫耀着什么似的,说:“没什么损失,只是……”
侍从红着张脸,复述:“只是?”
盛昭勾着唇:“只是那贼走得太慌张了,拿错了件衣裳,才叫我发现了。”
侍从晕乎乎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公子无事就好,我等下就跟我们庄主说,加强夜晚的戒备。”
盛昭摆摆手,转身上楼:“多谢。”
盛昭回房后,他收拾好自个,心情很好地出了酒庄。
会晤在今日开始,现下街道上已经有不少奇形怪状的魔族跟阴森森的魔修晃悠了。
称得上一句群魔乱舞。
盛昭回了宅院,换下一身酒味的衣裳,穿上极其照摇的红衣,拿出许久不用的剑宗弟子玉牌,选定人后,静静等着。
黎鸿有些失真的嗓音传来:“盛昭?”
得亏他与盛昭共处一座城内,离得近,否则等多久,这玉牌也没用。
盛昭“嗯”了声:“我在内城门入口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