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不停地在心底希冀梦里的都是假的。
都是骗人的。
他的昭昭是天上的骄阳, 怎么可能会……活得如此凄苦。
齐桦怕了。
他寻求着安慰, 似乎只要是假的,就能撇去他梦中无能为力,甚至袖手旁观的负罪感。
齐桦心脏抽疼,喃喃问了遍:“你少年时,可曾被什么人欺负过?”
盛昭推离齐桦, 有些奇怪地看着齐桦的面色,半响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你是梦到年少时的我?”
他歪头想了想,笑着说出残忍的话语:“我也不知晓, 我五年前进的剑宗, 在那之前的所有事我都没了记忆。”
齐桦面色霎时苍白, 他无力地勾了下唇:“原来如此, 无妄仙尊可有说过什么?”
他顿了下,还是问出口:“他对你好吗?”
盛昭摇摇首:“我在见到我师尊前就没了记忆,师尊也不知晓。”
“不过。”盛昭露出一个甜笑,他眼神是徒弟对师尊的崇拜与亲近,很怀念地感概:“我师尊对我挺好的。”
齐桦哑言,他什么都问不出,神智尚且一片混乱,见着眼前盛昭的笑,却想到梦中那个哭得让人心碎的少年,一时有些喘不过气。
他疼惜地抱住盛昭。
但无论盛昭问任何有关梦境的问题,齐桦都一言不发,他逃避地闭上眸:“昭昭,一个恶梦罢了。”
就这样罢。
齐桦生出几丝退缩之意,他总觉得再纠察下去,事情的真相他会承受不住。
况且他现下有心无力,没了齐家,他也没有人手能去查盛昭以前的来历。
最多也只能用医术看看盛昭到底为何失忆。
只齐桦把了无数次盛昭的脉,也没能看出任何异样,他对着盛昭澄澈不解的双眸,一时无言。
齐桦活到现在,头一次生出一股厚重的无力感,梦境里他什么都做不了,梦境外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没了齐家,似乎真的落魄不少。
齐桦嘲讽般地笑笑,他安抚地揉了下盛昭的发顶,维持着表面的温和:“无碍,没事了。”
“我们回房继续睡罢。”
他们回了房间。
齐桦一夜无眠,在黑暗里看了一夜盛昭的睡颜。
等天光大亮,思虑一夜,无论如何都不得其解的齐桦才恍惚醒神,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也想清楚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