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赶来时,瞧见的便是齐桦被齐师任压着打的场面,他前方那一堆拿着剑抵在人质脖颈上的齐家子弟一霎慌张。
纷纷欲盖弥彰地放下剑,又连忙整理了下衣袍。
与盛昭相识的连人质都顾不上了,连忙迎了上来。
“盛公子夜安。”
“少主怎么放任公子前来此地?”
“此地危险,要不我送公子回去罢。”
“昭昭怎么未穿鞋?”
“衣着也如此单薄。”
……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问候,盛昭甚至插不进口说话,还被这些人渐渐围住。
盛昭紧皱着眉,言简意赅:“让开。”
“我现下不想同你们叙旧。”盛昭执起剑,担忧地看着半空中的齐桦:“你们也别拦我。”
他抿着苍白的唇,没有一丝怯意,红衾张扬地翻飞,明晃晃地昭示着言下之意。
若是拦,那便打。
年轻的弟子们同时沉默下来,一言不发地挡在盛昭面前,似在思考,又似在默认。
紧接着盛昭便瞧见齐师任手中玉笛突变细刃,直击齐桦胸口而去。
千钧一发之刻,盛昭凭剑气骤然浮起,剑气化形后直冲云霄,尤延猛扑而上,剑光与红衾耀眼得像夜间一霎燃起的烈火。
尤延挡了齐师任一瞬的攻势,也让齐桦毫发无伤地避开。
而原本想拦住盛昭、不让他陷入危局里的齐家弟子们被反叛倒戈向盛昭的另一部分人拦住。
他们将剑指向同伴,疯魔了般:“不准拦他。”
对峙的齐师任与齐桦也注意到了浮在空中的盛昭,三人成鼎足之势,谁也不肯退半分。
齐师任不赞同地看着齐桦,教训人似的:“小子也不懂疼人,让我儿媳来这种地方。”
齐桦微眯眸,也想不通他布下的人怎么放盛昭出来了,他理都不理齐师任,先沉声道:“昭昭,不要任性。”
“在边上等我。”
齐师任悠哉地颔了下首,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往下滴着血。
“这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事。”
他们二人发出的每一道气劲儿,甚至灵器相击的余韵都有可能伤到盛昭。
因此,齐桦与齐师任暂时停手了,谁也不想盛昭受伤。
就连此时盛昭苍白的唇色与单薄的身影都令他们心生烦躁,恨不得早些将对面的人杀了,好捧着美人归,仔细抚慰。
盛昭不肯退,尤延竖立在他身前,发出淡淡银光,它勾着乌云下半露出的月线,在悄无声息中织起杀阵。
半阖着眸,侧颜美得惊人。
盛昭怎么可能会走?有齐韧在后,他深知齐桦这一战输多胜少,若是齐桦输了,他此时半步不肯退的场面便会刻在齐桦心中一辈子。
若是齐桦胜了。
没关系,他会让齐桦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