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带你去,只是公子要吃些苦头。”
盛昭重新展颜,催促:“一点苦头而已,你快些说就好了。”
齐韧言简意赅:“鬼祠堂,跪一日。”
他心底道,可在下不舍得公子吃。
盛昭站起身:“走罢,我们现在就去。”
他迫不及待地就走出凉亭,雪落肩头。
下一刻,齐韧撑起伞,将盛昭遮在伞下,挡住前头的风雪:“莫急,你且听我细细说来。”
二人相伴而行。
齐韧:“鬼祠堂坐落在后山,压得是万千冤魂,先祖大公无私,自愿以元魂镇压它们的怨愤。”
“是以,那里埋得不仅有无名冤魂,还有齐家历代以来所有死去的人。”
盛昭听得眉头紧皱。
齐韧:“只要是齐家人,进入之后皆不准动用灵力,只能跪着面对列祖列宗,受那万鬼嚎哭。”
“这是罚,也是让我们谨记齐家历代的光辉,反省自己有辱齐家名声的行为。”
盛昭讪笑:“你们的家规属实森严。”
就像被下了降头,患了病似的。
齐韧:“少主很少受罚。”
盛昭一听,又开始愧疚。
齐韧见盛昭不语,就瞧了出来,无奈地轻叹:“我说这句话,不是让公子来内疚的,少主不是在意你,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得了游玩时的乐趣,还想将你私藏,总该得受些罚。”齐韧面上温润地笑着,眼底却冷漠一片,嘲讽不尽。
盛昭听罢,觉得齐韧实乃性情中人,他真心实意地道谢:“多谢你安慰我,我心中有数。”
齐韧:“公子这话与我生分了。”
他心底又叹,不是安慰,是想你看清。
他们之后没再多言,盛昭心急,齐韧便与他一同缩地成寸,几刻钟便步行至后山。
鬼祠堂坐落在山腰之上,周围参天大树环绕,不透半点日光。
陈年旧木之上,白绸大花装点,而黄符密密麻麻贴满整座祠堂,四处皆飞舞着黄纸。
不像祠堂,倒像是义庄。
埋得也不是齐家列祖列宗,而是惨死的孤魂野鬼。
盛昭还未进去,从远处神识一扫,就能瞧见浓稠似黏液的黑雾,与滔天的怨与恨,恶意冲天。
齐韧抖落一伞积雪,才将伞递给盛昭:“鬼祠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