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心高气傲的,谁肯先低头?更别说齐桦还有着调教盛昭这骄矜性子的心思在。
僵持许久,盛昭才出声:“齐道友,我有些腻了,整日待在这灵舟上,能见的只有这云。”
“左右也快出剑宗势力范围了,等下停了灵舟去玩玩罢。”
齐桦眉间微皱,思虑半响,才颔下首:“以免万一,到了边界再将灵舟停了。”
盛昭“嗯”了声,不再言语。
齐桦自娱自乐许久,才去看榻上的盛昭,对方把手搭在了面上,红衣半垂,瞧不清神色。
半响都未动一下,看似睡了。
他听出盛昭呼吸絮乱,并不像睡着时的绵长,齐桦知晓盛昭是内心郁结,兴致乏乏。
他并不心疼。
齐桦要磨盛昭尖锐的性子,叫那张扬肆意有所收敛,懂得乖顺。
让这蝶翼再怎么扇,也只会萦绕在他的指间。
他推开琴,未发一言,毫不留恋地转身回房。
盛昭听着“吱嘎”一声响起,才半坐起身,他摩挲了下冰凉的手指,去给自己倒了杯热乎的茶水暖身。
灵舟上比地面要冷得多,齐家坐落在北边,习惯了寒冷,也没备厚重的衣服,这几天盛昭被冻得睡也睡不好。
齐桦不兴吃食,整座灵舟,清寂冷然得可怕,热乎的只有茶水。
若非齐桦喜茶道,恐怕热水也不会弄。
盛昭小口品着茶,整杯入肚,才觉胃暖了些,斜过紧闭的房门,眼底不屑。
他知晓齐桦打着什么算盘,却觉可笑。
盛昭思虑半响,想起上一世儿时齐桦对他抱怨的童言童语,复又施施然躺回去。
——
入夜后,更加寒凉。
盛昭是被冻醒的,睁眼是一旁盯了不知他多久的齐桦。
齐桦抚上盛昭的手,轻声斥着:“怎么冰得这般厉害,也不知晓回房再睡。”
盛昭抽回手:“我一向畏冷,习惯了。”
齐桦摇扇:“等会儿下了灵舟,我给你备置一些厚的衣物?”
盛昭坐起身,他伸了个懒腰:“也好。”
齐桦那扇子轻敲盛昭的额角:“娇气,有灵力护体还不够?等之后到了齐家,那边时常落雪,可有你受的。”
一刻钟后,齐桦就不忧心盛昭到齐家之后的事了,他面色阴沉站在人群之中。
下了灵舟之后,他一转眼盛昭就不见了。
——
盛昭也有些懵,他今夜确实想好好逛一场,填填肚子的,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着走。
人群拥挤,他没来得及转头去看,视线一暗就发现他到了巷子中。
巷子漆黑,看不清人影,盛昭从月光下匆匆去看,一袭清隽的鹤氅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