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秦歌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那个女婢,朕没有动她,她还好好的。”君沉璧嗓音又沉又哑,“……你别不理朕。”
难得示弱、甚至是近乎乞求的语气,令秦歌心里憋着的那点儿气,竟然神奇般地渐渐消失了。
他原本是不肯服输、不肯吃亏,称得上是睚眦必报的性子,狗皇帝这么对他,秦歌是打定主意不理他的。
可是,暴君竟然在他面前认错服软了……
虽然他并不是多么容易心软的人。
这会儿却难得心软。
嗯,这次他就不跟疯子计较。
秦歌吸了口气,闷声喊他:“君沉璧,你先放开我……”
“……不放。”君沉璧道,赌气一般将他抱得更紧。
莫名的,竟然显得有些……可爱?
秦歌想,这一定是他头脑发昏的错觉,吧?
秦歌:“你再不放开,我快要喘不上气被你给勒死了。”
“……”
沉默了下,君沉璧把秦歌从怀里捞出来。
秦歌衣襟污渍一片,裹在厚重的被子中出了满身的汗,黏答答的汗意与衣襟浓烈苦涩的药味混杂在一起,变成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秦歌本身有轻微的洁癖,不能忍受身上的味道,只是他才挣开被子,就被君沉璧给按住肩膀。
“你去哪儿?”君沉璧以为少年要走,眼里闪过一抹紧张。
秦歌身体初愈,依旧有些虚弱,被君沉璧这一弄给摁回床榻上。
秦歌懒得挣扎,索性顺势躺了,脸上的表情无奈,叹了口气,道:“沐浴。”
他伸出手,拈起胸前的衣衫,凑到鼻下嗅了嗅,“浑身黏糊糊的,难闻得很,我想沐浴。”
君沉璧:“朕抱你去。”
这么说,却没立刻动手。
也许是怕秦歌不愿意,一向霸道、说一不二的暴君,竟然在等他点头同意。
对待他这小心翼翼的态度,像是在对待小姑娘似的……
秦歌心里默默吐槽了下,大腿仍有些微微酸痛,他心想着免费的人肉‘座驾’,不嫖白不嫖,朝君沉璧张开双手。
黑发白衣的少年轻轻抬起下巴,像个等待奴仆伺候的贵族小公子,薄粉的唇瓣张开,神色骄矜地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抱我去沐浴?”
——把大雍天子当成奴仆使唤的,天底下也就只有他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