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看了看手心,过于轻快的抬手让她有些不真实的虚幻,察觉真气浑厚有力又绵绵不觉,又忍不住兴叹,不愧是当真是天下武学第一。
正当她沉浸在全身大愈的欢喜之时,忽然听到甲板上传来的刀剑声,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如今对她来说无比清晰。
怎么回事?
她顾不得细想,连忙飞身跃出窗外。
船头甲板上,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正激烈缠斗,无迹瞬间便从残影中认出,青衣的正是赵瑾,他不知道从何处拿的一把长剑;而白衣的则是周之洛,持着他刻着银线莲的佩剑。
二人一个外伤一个内伤,但即便是如此,赵瑾身为养尊处优的元朝世子,怎么可能抵得过昆仑掌门!
眼见着一道“望月穿花”,剑光直直划向赵瑾右臂,无迹立刻想也不想移身幻影,顷刻间便将周之洛的剑挡了下来。
“周哥哥!你们怎么回事?”
见来者是无迹,周之洛抿着唇,玉容冷凝的放下手,眼神如寒冰一般刺向一旁的赵瑾;而赵瑾亦是冷笑,俊朗的面上是讥讽。
“怎么?你堂堂昆仑掌门,做得出这挟恩图报之事,还怕他人讲出来?”青年声音轻轻慢慢,但蕴含的却是刺骨毒意。
他们闹得这番动静,自然将全员上下都惊动了,小昭与金花婆婆站在舱门前;空念则是远远地立着,远目看着渐渐靠近的岸边渡口;谢逊坐在窗边看着甲板上的三人,脸上还带着笑;小诛刚从掌舵处出来,冷脸抱臂站在看台,一副漠不关心好整以暇的模样。
赵瑾继续冷笑:“怎么?无言以对?你既然同她定下婚约,现在还要装模作样做什么君子掌门,怕是不太妥当吧?”
他这一句话不亚于水入热油,众人除了早已知晓的谢逊,纷纷脸色骤变。
无迹暗道不好,刚要阻拦赵瑾再说下去,便听见身后风声骤袭,扭头一看是小诛。
黑衣少年一边攥着她的皓腕,一边满目震惊的质问:“什么婚约?”
背后是小昭和空念的目光,左侧是赵瑾右侧是周之洛,前方还有个咄咄逼问的殷黎,无迹咬了咬牙,心一横,想着索性直接讲清楚也好过这样钝刀子割肉。
“我与周哥哥已经定下婚约。”她不管不顾的丢下这句话,也不敢细想这句话对众人来说究竟是如何的惊天大雷。
赵瑾不紧不慢的收起剑,这世上暗中谋算他的人不少,真论起来还要数这位周掌门厉害,但要他心甘情愿吃下哑巴亏是绝不可能,既然如此,那便直接捅破纱窗,他倒要看看这婚约究竟能定到什么地步。
殷黎的目光越发沉痛,攥着少女的手也越握越紧,甚至骨节泛白微微颤抖,那双桃花眼血丝与洇红纷杂,带着只一眼便能将人灼烧的悲。
无迹心里一窒,刚要开口手腕便被笼住,一身白衣的青年剑客转腕凝花,将黑衣少年攥的死紧的手挡下,走上前微微低眸与他对视,声线沉稳中带着一两分不悦:“你弄疼她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凝重到几乎要呼吸不顺,无迹只觉得手上劲道一松,但殷黎的手并未放开。
正当众人气氛僵直之时,忽然舱门被打开,船上仅剩下的两名船工欢天喜地的窜出来:“主子!要到渡口了!”
等二人出来看见甲板上这番情景,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面带恐慌的默默对视了一眼,又小心翼翼的退回了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