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芸刚进浴室就后悔锁门了。
这是县里给萧统定的房子,这里全是他的人自己到底哪来的胆子和底气敢把他关在门外?
可是她已经脱了衣服了,再加上楼下一时半会应该处理不完,云芸这才打算洗完了再去开锁。
她没想到萧统结束得这么快。
他敲第一声的时候云芸刚洗完,急着穿衣服,不过才慢了一会儿,竟然就听见他踢门的声音。
这是云芸第一次见他这样,即便是那天她从陌生的房里醒来都没有感觉到这么恐怖。
云芸抓着自己的衣服,靠在浴室的角落里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现在敢去开门,会不会被他一脚踢飞?
她看着浴室洁白的纱帘,暖光下莹润无瑕,但底部早已被打湿,脏兮兮的。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啊。
不仅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后来还掌控不了自己的感情,现在,竟然也掌控不了自己的生命。
她想起法制节目里那些泪流满面的女人,想起自负自大的施暴者,她不知道萧统进来之后会不会和那些男人一样。
她慢慢蹲下身体,因为恐惧而轻微发抖。
她听见门开了,又砰地关上了。
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颤,双手死死地抓着T恤,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但浴室的门还是被敲响了。
“开门。”
长虹玻璃只能显出萧统一个很模糊的身影,云芸没有出声,看见那道黑影动了动——他好像在脱衣服。
“开门宝贝。”萧统解着袖扣,仿佛刚刚丧失的耐心此刻都悉数回归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亲昵地叫着“宝贝”,可越是亲昵,云芸越是感到阵阵恶寒。
正当两人还在僵持之时,云芸听见她的电话响了。她下意识往周围找——该死!忘记带进来了。
门外,萧统挑了挑眉,拿起她放在床上的手机,是一个未备注的陌生号码。
萧统接通,开了免提。
“云女士您好,这里是南县客运站。您在我们的购票软件上买了一张明天下午叁点十分的汽车票,对吗?”
电话里的女声穿透浴室的墙,一下一下砸在云芸的心脏上。她听见萧统不带感情地“嗯”了一声。
“好的。是这样的,叁点十分那趟车的司机师傅临时有事请了假,我们安排了上午九点的一趟车,您看您需不需要提前呢?或者给您换成下午叁点四十的那一趟呢?”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微弱的一点电流声。
“喂?您需要更换吗?”
“喂?”
现在,连那点可怜的电流声都消失了,电话被萧统掐断了。
“急着回去?”
萧统握着手机,一下一下地点在浴室门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宝贝,我最后说一遍,开门。”
硬物敲门的声音不断,好像是他在倒计时。
云芸勉力站起,慢慢挪到门口,开了门。
倒计时停了。
萧统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的宝贝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笔直的腿让人移不开眼睛,头发还湿着,把领口也氲湿了一块,她的小脑袋低垂,碎发跟着落下,看不清眼睛。
萧统走近,才发现她在轻轻地颤抖。
是自己吓坏她了。
他心疼地把人抱进怀里,顺着她的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仍感觉到云芸轻微的抗拒。
叹了口气,干脆把人抱起,放在洗漱台上。
萧统捧起她的脸,让她不能回避自己的眼睛。
“什么都不问,就把我关在外头啦?对你男人这么没有信心啊?”他故意逗她笑,可她还是眼神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