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菲挥手作别后,我对着眼下这一迭五颜六色的信纸犯难,不知道该用来写什么,一路绞尽脑汁,回到家干脆提笔画了一整页纸的爱心。
不过神经病都不会这样干,我却这么有耐性,希望能打动上天吧……
第二张信纸写满了哥的名字。第叁张写我的名字。第四张写我和哥的名字,中间再画个爱心。
于是我现在除了有偷吃哥口水的癖好,还迷上了画爱心诅咒我和哥在一起。望着两个同样姓氏的名字在纸上温存,我倍感欣慰。它们被创作者写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需顾虑现实生活中的条条框框,只需大喇喇敞开给别人看,内容或许让有的人开心,也或许让有的人难以置信。
是的,我写完最后一张包含叁要素的信纸,并没有及时收起来,遂落到了哥的手里。
当时他进我房间给我送西瓜,随手抽起一张以为是草稿纸的白色信纸来看,纸上内容恰好写着“高虹?高瓒”,密密麻麻的一整页。尽管我大力抢回了四分之叁的纸尸体,还有四分之一在哥手里。
假若发现的是妈,我的心将如坠入冰窟。可我现在竟仍对哥的反应有所期待。
而他看完的第一反应,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回忆一遍——我看着我哥,也就是高瓒,看着他皱眉,弯腰,拿手捂着肚子干呕了一下,然后把我的信纸全部撕成碎片,语气不复往日的和煦,有一股天晴转阴的暗沉,“高虹,你疯了吧?”
他离开我房间时碰掉了他端进来的西瓜,红色果肉躺在我脚边,我垂着头用脚轻轻碾了一下,鞋底挤出的红色汁水替我流出了泪。
滞留于空气里的,属于高瓒的清香气味把我对照得丑陋不堪,而我从高瓒弯下腰干呕的那一刻起,也觉得这气味充满了恶意与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