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回过头,微笑着问道。
潘多拉愣了一下。她以为他会和上次那般冷眼相对。
见她失语,赫尔墨斯也不急着找话,只是勾着唇角等她。傍晚的云霞在海面上燃烧,他的绿眼睛里也染上红光,对比强烈,最冷的深潭里摇曳着的炽焰,摄人心魄,却也难以接近。她不由又觉得自己确实无意中触碰了什么忌讳。
“我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发现您不在,……”潘多拉的句子在中间就断了。她来这里固然因为满心满怀都是疑问,但说到底只是想见赫尔墨斯。原本简单明了,但竟然难以启齿。
“因为醒来发现我不在,你就来找我了?”赫尔墨斯口气奥妙地反问。
她
的眼神闪躲着乱飞:“是……”
他轻轻笑了一声。
“我……可以到您身边去吗?”潘多拉小心地问道。
赫尔墨斯眯了眯眼睛。他的反应险些以为她逾矩了。但他随即往旁边挪动了一点,移到更适合和人并肩的位置。
她走过去坐下。
海上日落壮阔瑰丽,但潘多拉无心观赏。赫尔墨斯不主动抛出话题足够反常。她抓着岩石凸起的位置,轻轻地从最安全的话题说起:“外殿的神像不见了。”
“被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打坏了。我就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立刻树一座。”
“您……没事吗?”
“毁坏的只是一座可以代我行动的塑像,伤害不到我。”
潘多拉点了点头。等了片刻,她只好再次起头:“我还要在至福乐原逗留多久?”
赫尔墨斯表情没什么变化:“你不喜欢这里?”
她果断摇头。
“那么为什么问这个?”
“我猜想您不能久留。也许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就是为此而来的。您对我很好,我不想让您为难。”
赫尔墨斯态度缓和了些微。她感觉得到。
“阿波罗不会再来,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已经解决了。”
她没有追问内情:“那么之后您还要教我什么?”
众神的信使闻言朝后仰头,盯着重彩泼洒的天幕思考了片刻,自言自语地把问题抛回来:“还该教你什么呢?”
海崖之上疾风阵阵,潘多拉等着他拿定主意,又觉得冷,不由瑟缩起肩膀。
赫尔墨斯叹息,揽住她的腰,把她拉到披风下。他的动作与动作之间有几不可察的停顿,仿佛在提防她挣扎,又像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