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少爷看不清对面少年的脸,其实他很多人都看不清脸蛋,他也不是很想去看清他们,他能感觉到那些人心肠的好与坏,所以脸蛋好不好倒无所谓了。但最能给他留下第一印象的反而是声音,因为看不清,反而比较关注声音,不知道对面的少年具体长得怎么样,身板子依稀看来是纤细的,十六七岁,看旁人的反应应该也不怎么好看,但是声音却出乎意料地悦耳。
这些日子念书久了,少年倒是越念越顺畅了,还无师自通地起转承合,听着舒缓而身心放松,忍不住地就投入到他的声音当中。
有些人的声音好听,但是说话太急太燥,反而比声音难听的人更加难受,难得是语速。
而少年念书的语速正好让阮大少爷感到很舒服,又正好能将视线放在对方身上,而对方不会受到困扰,也不会有多余的念头,他们意外地相性很合。
其实易冷在现代当过大学的广播员,拿过播音比赛的奖项,所以念起书来自然就开始了“职业病”。
岑有溪来到书房的时候,正是看到这样一幅安详的画面,再看向阮大少爷那定定地看向少年的眼神,朦胧中带了点温情的意味,顿时就有了股气涌了上来。
“你们在干嘛?”居然有点质问的意思。
阮大少爷留意到有人进来,眉头微皱,似有不满被突然打断,再一听这声音,顿时明白是谁了。
阮大少爷的气发不出来,有点无奈,“有溪你怎么不让下人通报再进来。”
岑有溪走进来,“我跟你这么熟了,这书房我都来了不知多少遍,何须那些表面功夫。”走过去后,还不断地打量着易冷,易冷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放下了书籍,默默地站起来准备退下了。
阮大少爷有点疲倦地说:“那于礼不合。”
“我跟你多少年交情了,还要什么礼。”
阮大少爷蹙眉,轻轻地呵斥,“莫要胡说。”
岑有溪的眸光微暗,看到正要退到门边的易冷,立即说:“先别走。”易冷便停了脚步,搞不懂这个“有戏”要干嘛。
“你怎地换了个书童,之前那个陈夫子呢?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给你找到陈夫子这种知识渊博能够博古通今的人。”言下之意,你怎么好辜负我的一番好意。
阮大少爷说:“陈夫子年纪大了,身体不适,我就让他回去休息了。”还有的事情他没说,比如陈夫子年纪都那么大了,念书没几句喉咙就不好,这次正巧他身体不舒服要告辞,他就干脆让他回去了。
岑有溪还是不满意,瞥了眼易冷,“那你就找你这么个下人?”
阮大少爷声音大了些喊他名字,让他注意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