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叁,黄河边发了大水,这可急坏了离河最近的平吴村的村长,每天在家愁得是长吁短叹,坐立不安。
“要是让这大水浸了庄稼可咋个整啊,也没法交代啊!”
村长媳妇听得耳朵腻歪,怪声怪气道:“磨磨唧唧有什么用,怪你以前整日净想着怎么占各家的便宜,报应!我这辈子嫁你这么个没能耐的小心眼!”
村长这几天本来就闹心,往常听媳妇抱怨也就讪讪一笑过去了,但今天这婆娘偏偏就撞到了枪口上。
好不容易找了个发泄点,村长脸色一黑,厉声道:“你这臭婆娘,我得不了好,你也甭想好过,”
“我……我这还不是是替你烦心嘛,还不想想办法!”村长媳妇心虚了,怕丈夫一激动就休了她,她可不想回到自家以前的穷山洼子里了。
“这不是正在想?”村长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当家的,我听前几天来村里那个货郎说,镇上有个刘婆子能通鬼神,好多大户人家找刘婆子祭鬼神,要不你进城找她祭祭河伯?”村长媳妇讨好赔笑道。
“这……唉!要是有一点儿办法这都不能信你的话!”死马当活马医,村长最终还是应了话,去找了村里两个壮实的闲汉,喂好了驴子,第二天一早套上驴车,叁个人进了城。
几个人几番周折,到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刘婆子住处。
在城边巷子的最深处,黑压压的平房,雾蒙蒙的,村长起了鸡皮疙瘩。“这地方真邪乎,这月份还凉飕的。”
“村长,这婆子可别召了鬼,养小鬼啊!”两个闲汉有点害怕。
“怪不得你这辈子没能耐,这还怕什么,赶紧去敲门去!”村长不耐烦吼道,其实自己心里也有点没底。
“有人吗?”闲汉前去敲门,扣了几下门,没人答应。
闲汉不耐烦,直接推门进去。
院子中杂草丛生,中间一个大炉鼎,上头零零的插着几根香,上头点点火星,小风一吹随时有灭掉的可能。炉子前坐着个头发乱蓬蓬有黑有白还掺着黄的老太太。
“刘婆,黄河出了水灾,我们村子离得近,怕是快不好了……”村长站出来满脸愁容地朝婆子装模作样拱拱手。
刘婆子满是皱纹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啊呀呀,这是这给刘婆您的孝敬,您看看……”村长忙把钱袋拿出来双手递给刘婆子,刘婆子伸出那双瘦的只剩皮的枯树枝般的手,掂了掂量。
“把这炉鼎搬到车上吧,我跟你们走,这准备祭祀可给我亲自出手!”
“好嘞!你俩傻站着什么?快去搬东西。”
转头又换了个表情:“您请吧刘婆。”村长心中可算是有点底了,忙请刘婆子上驴车。
驴车颤巍巍地“嘎吱嘎吱”前行着,直到傍晚才进了村。
“刘婆,今天天黑了,不然您先住下来,咱们商量商量,让村里人准备几日再进行祭祀吧。”刘婆子摆摆手,自是同意的,有人供着她吃喝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