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故意歪曲了她的意思,又将对她的称呼由“公主”换成了“娘子”,提醒她这是为人妻理所应当做的。
秦悠悠心里彻底明白了,这男人显然是与她不对盘,想要刻意激怒或者挑衅她,只怕现在她要是发起脾气,立时让他一张休书了结了这桩亲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提笔。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沉着应对,毕竟真要彻底闹掰了,新婚之夜圆不了房,她的任务算失败了一半。
因此她思考清楚之后,平心静气地道了声:“好。”接着就在男人略带讶异的目光中,把木盆端到了他脚边,毫不介意地蹲下来替他一一除掉鞋袜。
男人的脚掌宽大,脚背足踝处布满了青筋,有几处细小的伤口和开裂,还有因长年行军打仗而留下的厚厚的茧。
怀着对军人天生的敬意,秦悠悠用手试了试水温,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捧着一股热水往男人的脚背上浇淋,再轻柔地用手指擦洗。
男人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莫名地往后一缩。
“水很烫么?”她立刻细心地抬头询问。
看着穿着素白里衣的少女蹲在自己面前,仰着脖子带着一脸关切的表情,男人呼吸一滞,稍微定了定神,才若无其事地答:“不烫。”
秦悠悠便又重新低头,将他的双脚缓缓浸入木盆中,从脚背到脚踝到脚底,仔仔细细地为他清洗了一遍。
洗到脚底的时候,她隐约摸到了一点凹凸不平的地方,以为是这男人的胎记,正打算随口问问,缓和一下两人之间静默的氛围,他却猛地抬起脚来,摆脱了她的双手。
因为动作太过剧烈,溅起了很大的水花,便有些水珠迸落到了她的衣裳前襟和脸上。
“公主……”一旁的丫鬟们吓了一跳,立刻上前去用巾帕帮她擦拭,手却微微颤抖着,生怕她突然发脾气殃及自己。
照惊华公主的性子,接下来应该怒火大爆发了吧。
男人也在一旁冷眼旁观地瞧着她。
谁知秦悠悠只是说了声:“不碍事。”就接过帕子自己擦净了水珠,抬头平静地问道,“将军洗好了么?”表情中也并没有任何怒意。
男人这次才算是真真正正认真地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顿了顿,抬手一把将她的身子捞起来,扯上了床榻。
秦悠悠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等稳住身体,发现男人已经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双手手臂撑在她的脖子两侧。
他的呼吸清晰可闻。
“既然公主这么想早些安置了,那便如公主所愿。”
他抬手几乎是撕扯一般地剥掉了她身上的衣衫,掌风带过,红色的轻纱帐幔缓缓垂落,隐约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几个丫鬟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目不斜视地迅速退出去。
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秦悠悠有点紧张,她并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哪里惹到了他,但能明确地感知到他此时的情绪不佳。不过思来想去,她唯一能应对的方式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毕竟她现在还没有拿到剧情和记忆,若是一个不小心,露出更大破绽,反而容易把自己置于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