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司马文娘怀着身孕,可不能受到大的刺激。
“娘放心,此事女儿与你一起求母妃。必要把消息瞒着文娘姐姐。”司徒滢滢点点头。她的眼中,此事必然是要瞒着的。
这一日,从宁王府出来。杜绵绵就闹清楚着大儿子目前的真正情况,实是堪忧。好歹在宁王府那一边宁王妃帮忙一起封锁消息。
司徒家里,哪怕是一直做主管家,在怀孕后,也是把两个小姑子司徒澄澄、司徒汶汶培养起来后。司马文娘就是揽个总,真正办差的成了两个小姑子。
这等情况下,就是揽着总,也是管着家务。在有宁王妃的配合下。宁王妃给使人传的消息。司马文娘身边人,人人得到王府的吩咐。
于是,关于司徒佑淇受伤的消息,司徒家的主子们,甭管是司徒家的主子,还是借居的朱家人,全给瞒住。
除着杜绵绵这一个知晓真相的,还得装着万事不知晓。
又过半旬。
杜绵绵在家中实在按耐不住。她还是再进宁王府。杜绵绵想跟大女儿司徒滢滢问一问长子的近况。
再见亲娘。司徒滢滢是满脸的为难之色。瞧着女儿的神色,杜绵绵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此一定是没有一个好消息。
“说吧。滢儿,为娘听着什么消息,为娘都是受得住。”杜绵绵活到现在,也是人生阅历不浅。似她这一般的没什么受不住的道理。
当然,在杜绵绵的心中,她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司徒滢滢沉默片刻后,她方是讲出知晓最新消息。她说道:“军中还没有传回最新的消息。女儿是按到青州的消息。”
“青州出什么事情了。”杜绵绵听着军中没消息。对于杜绵绵而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杜绵绵宁可报着一点念想。
可青州二字一提醒,杜绵绵想到小儿子。小儿子司徒佑沣化名朱沣。如今当然不可能联络家中。杜绵绵当初和丈夫司徒弘光想法子给儿子改换户籍,为的便是给司徒家留一条退路。
当初让小儿子离开时,已经与儿子交代过。非是司徒家的亲人去亲寻,朱沣就当自己一直是朱家儿郎。一定不能漏了馅儿。
朱沣离家前,也是发过誓言的。如今听着女儿一提青州,杜绵绵的心也是拧起来。她不知道小儿子的近况,要说不担忧,那是假的。
“女儿一直管着自己的嫁妆。这些年里,因着珠场那一边的收益好。下头管着两支商队。全是女儿自己的添补银子。可谓是天下十三州,除着西边和西南边那些最穷困的地方没涉足。旁的富裕的州城,也是有关系往来。”司徒滢滢说着自己的生意,那是做的非常大。
因为有背后,有后台。在各地时,司徒滢滢从没想吃独食。从来都是在当地扶持合作伙伴。一时间这生意越做越大。
“青州、翼州一下子被抓了不少人。女儿的商队也被牵联其中。为着给宁藩传消息,沣弟那儿身份出问题。女儿知道后,也使人去营救。可最新的消息,沣弟那些被抓的人,原来在北征耿大帅的探番营中扣押。可现下回转的最新消息,女儿使人打点花销,想捞人,可到底没能挥成功。现下京都派的绣衣卫已经把人全部提走了。”
司徒滢滢的神色不好看。
绣衣卫那是皇帝的探子,还是摆明面上的。这些人一旦拿下的人,从来就没有放出来的先例。对于沣弟的担忧,司徒滢滢是非常大的。
可司徒滢滢再担忧,使人花银子打点想捞人。这也是鞭长莫及。
杜绵绵一听着女儿的话,她本来拿在手中的茶盏,一下子就是摔在地上。杜绵绵再三确认,得着女儿司徒滢滢的肯定答案。
杜绵绵觉得浑身乏力。若非坐在椅子上,她整个人都要瘫了。她嘴里还在呢喃着话,道:“何必如此。当初明明叮嘱过沣儿,万事不可插手。他如何就不听话。”
“不会的,不会的……”杜绵绵在此时,她是真不敢相信的。
这一日,从宁王府离开。杜绵绵带着满腹的愁绪。一归家后,杜绵绵是吃饭,饭不香。她是就寝,寝难安。
杜绵绵最后连一个述说的人,她也没有。她不知道小儿子出事的消息,她能跟谁讲。丈夫司徒弘光在军中,这等时候,一定不能被分心。
小儿子出事,大儿子还中毒重伤,如今生死不知。二儿子、三儿子也在军中拼命,是真的拿命在挣前程。
这等情况下,司徒宅中,全是女眷。除开杜绵绵自个儿撑着。她不可能把这等坏消息告知怀孕的大儿媳司马文娘。又或者得告知二女儿司徒澄澄、三女儿司徒汶汶。女儿们太小,在杜绵绵的眼中还经不住事情。
杜绵绵能做的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她得更加的花心思,那是经营好家中的情况。一切得装着若无其事。
也勉得引起大儿媳妇的关注。越是如此,杜绵绵的心情越是沉重。
一直到夏末时。
杜绵绵接到丈夫的最新书信。这一回,杜绵绵在打开书信后,她一看完,整个人就是瘫在桌上哭起来。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的流着泪。
那一封收信上,是司徒弘光告知的最新消息。中毒的司徒佑淇最后的情况非常不好。到底是没有熬过去。
司马佑淇是中毒的同时,身体重伤未痊愈而逝。
失去大儿子,小儿子如今情况也不明。杜绵绵一时间慌了手脚。她能做的,就是自己偷偷的哭一场。然后打起精神来,整个司徒家还不能垮掉。
过了夏,迎来秋。
永庆四年,九月初一日。司徒宅,司马文娘一早起来时,刚用过饭食。待得在院中散步的消消食。
司马文娘就是捂着肚子,她道:“我肚子疼。”司马文娘身边的丫鬟人人都是有本事的。这等时候关于司马文娘可能要生了的情况。
司徒家有产婆,这是早早请来家中的。此时产婆被请来。大夫也差人去请,自然是稍后才会到。
产婆瞧过情况后,禀了话,道:“郡主是要生了。”给司马文娘接生的有两个产婆,全是宁王府备上的。
对此杜绵绵是愿意按受的。好歹也给自己省一回事儿。
司马文娘进产房,她是生着自己头胎。
守在司马文娘屋中的,除着她的陪嫁丫鬟和奶娘外,便是杜绵绵这一个婆母。杜绵绵没像旁的婆母那一般,一般是守在屋外。杜绵绵是在屋中,她要见着司徒家的第三代的出生。
对此,其余人自然没反对。主要是杜绵绵是生产过的妇人。对于生产的事情,杜绵绵是过来人,她不惧怕什么。
在司马文娘的阵痛越来越利害,开十指时。杜绵绵瞧着嘴里咬着锦帕的大儿媳。杜绵绵能做的不多,她就是守在旁边,给儿媳加油鼓劲儿。
产婆在旁边指导着司马文娘调整呼吸以及用力。用力得用对地儿。杜绵绵也是担忧着。杜绵绵如今盼着的,便是大儿媳腹中的孩子是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