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时的钱粮是准备妥当了。如今还有大军没有召来京都。永庆帝手头缺着大军,他还准备再缓缓。
对于兵权的重要,永庆帝还是知道的。毕竟他真是准备一劳永逸的囚禁宁王。他担忧天下藩王一下子要造反。
这一回,宁王来,就是来效忠的。同时,也是对于削藩一事。宁王提出自己的法子。他道:“昔有推恩令。今臣前来效仿。臣请皇上恩典,臣膝下三子,三子皆可分封一块宁藩的土地,人人当王,代代传家。”
宁王自然懂得先贤的推恩令。那是软刀子割肉。好歹这肉是烂在锅里,最后全留给子子孙孙。宁王来前,也有准备。他是联络诸王。其它诸王知道皇帝的削藩策。
一得宁王的串连,这等时候自然是一样的心思。只是让宁王来打一个头阵。宁王是诸皇子里唯一的嫡出。这一个头阵,他觉得自己顶上来,他不顶上来,就怕其它人不会出头。
于是宁王进京都,是带着天下藩王的期盼。
藩王们觉得自己退步了,也算得给皇上体面。当然,这一份体面不是人人都乐意给的。宁王能做的,就是与北边的诸兄弟,这离得近的都是一同签一份联名的奏表。
此时,宁王请安后,说了自己的来意。此时,宁王就是递上与北疆诸王皆联名签署的奏章。宁王说道:“此是诸藩王的诚意,俱表皇上,拳拳忠心,苍天可表。”
这一份联名签的奏章,由着司马瞻身边的大太监接过,然后,仔细的查验后方是递给皇帝。司马瞻接过后,他是打开一读。
这一读,特别是瞧着那一排排的签名。上头的署名,上头的画押,上头的藩王印玺。这让司马瞻知道北疆诸藩王已经串连到一块儿。这对于司马瞻而言,这可不是好事。
司马瞻的目光是盯着恭身而立的宁王。这一位王叔在司马瞻的眼中,已经成为一个野心家。司马瞻觉得宁王的恭顺,全是装出来的。
“这一份奏章,朕还要再看看,再与诸臣僚商讨一下。王叔进京都,想必累坏了。不若王叔先回王府歇一歇,也是见一见睦弟。一家子骨肉,父子之间也是一述亲情。”司马瞻笑道:“来日,朕要举办家宴,为王叔接风洗尘。”
“臣谢主隆恩。”宁王在永庆帝的跟前,自然是谢恩叩拜。此时,宁王已经察颜观色,宁王已经瞧出一些端倪。宁王心头揣揣不安,他感觉自己与诸王怕是想得简单了。他们想在藩镇里过一过土霸王的日子。
生在皇家,也没有夺嫡之心。宁王与诸藩王的想法,就是守着父皇赏下来的藩镇过日子。将来再是传承给儿孙就是。
可便是这等想法,如今瞧着永庆帝这一个侄儿也不乐意。宁王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宁王怕,他自己的揣测成真。若成真,非是福,而是祸。
进京都一趟,宁王带着善意来,他就怕不得善终。实在是面前的侄儿,在父皇在时,那是待诸王叔一派的纯良。父皇一驾崩,这一位登基为帝的侄儿就是瞧诸王叔不顺眼,视之为仇寇。
宁王心头一声的叹息。
最后宁王是告退离开皇宫。出皇宫时,宁王是回身望一眼,那巍峨的皇城真像是一只吞天的巨兽。
宁王在仿佛之间像是嗅到吃人的血腥味儿。宁王就盼,这吃人的猛兽,这翱翔于天的飞龙,不要自食宗亲。天下宗亲,何尝不是父皇留给这一位皇帝侄儿的臂膀与助力。
泰和宫。
司马瞻与身边的人问一句,道:“宁王走了。”
“回皇上,宁王已经出宫,往宁王府去。”
司马瞻听着回复,他道:“查人盯紧了。宁王与其膝下诸子在京都的动向,朕全要知晓。”皇帝的身边太监听后,恭身应诺。
宁王府。
宁王见到膝下三子。
宁王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在宁王府里待着。至于皇帝提的接风洗尘宴,皇帝忘记了,宁王也没有再提。
只是入冬后,宁藩请奏一事,宁王妃大病。
朝廷派太医前去给宁王妃治病。宁王妃是真病,非常的严重。在这等情况下,宁王妃有一念想便是一见诸子。
孝子见母妃最后一面。司马瞻身为帝王,也不能阻人伦孝道。
于是,宁王的诸子便是起程回宁藩。
在此时,宁王也是请奏回宁藩,想见发妻最后一面。
泰和宫。
司马瞻看到暗卫的上表,还有太医的奏章。确实是宁王妃威在旦夕之间。最后,永庆帝司马瞻同意了宁王回宁藩的请求。
京都内城。司徒家。
对于宁王府的女婿回宁藩,杜绵绵和丈夫司徒弘光是知晓此事的。同时,杜绵绵还接到北边的来信。这一回不是走的明路,而是女儿司徒滢滢暗中经营的商贾暗线。
杜绵绵心头起不好的预感。
杜绵绵拿到信后,她就与丈夫司徒弘光商量一回。夫妻二人是私下说了话,谈一谈彼此的看法。
“四郎,皇上要削藩。宁藩陷入局中,咱家怕得受到牵连。淇儿是宁藩的藩军武官。淇儿媳妇是宁藩的大郡主。咱家女儿滢儿亦是宁藩的世子妃。”杜绵绵怎么算,都瞧着自家和宁藩脱不开干系。
一旦皇帝削藩。自家一定会受到牵联的。
杜绵绵从来不敢高看人心。
“你有什么打算。”司徒弘光问妻子。
“不,我是想问,在这等情况下,四郎,你得拿出决断来。”杜绵绵向丈夫反问一话。司徒弘光一听后,他叹道:“我准备请假,就道江南祖坟出事儿。”
这不是假的。
江南那一边真出问题。司徒弘光原来准备压一压,他差两个儿子司徒佑泓、司徒佑浦回江南淮水府去料理此事。毕竟儿子大了,也可以历练一二。
如今瞧来,这等借口也不必拿来历练儿子。他是想着举家归乡。
“也非假事,江南真来消息。若能请假,自然是请假归乡。若是请不得假期,便是准备辞官。”司徒弘光回道。
“不必辞官。这官位谋得不容易,辞官岂不是太可惜。”杜绵绵当着官家女眷,她最是清楚不过,这当官不是想当就能当。一旦辞官,再想起复也不容易的。
“不管是请假,还是辞官。总之咱家先离开京都这一个漩涡。”司徒弘光越说,他的决心越是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