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往范家去。”有好事的百姓在围观。
“早上就有人去范家,你听说没有范家的事情。”又有人小声的叨叨着。旁边的人自然有起哄的,在喊着:“快讲,快讲。”
“……”一时间范家的热闹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杜绵绵这儿在丫鬟的搀扶下,她是小心的踩着小凳子下了马车。在范家的院门前,范家的女眷在候着。有范母,有投亲的寡妇母女。还有便是杜宁宁的陪嫁婆子和丫鬟。
至于男丁,自然便是杜宁宁的夫婿范天赐。
“岳父大人,二哥、三哥。”范天赐见到杜家的男丁时,他是恭敬的拱手一礼。他说道:“劳岳父大人亲自来探望内子,是小婿的不是,小婿没有照顾好内子。”
范天赐的态度是不错的。杜家二老爷瞧着这一个女婿,他一直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如今瞧来,也当是如此。
倒是女眷这一边,杜绵绵穿戴的太具官家气息。她一登场时,把众人的气势压一头。于是范母也罢,那投奔的寡妇母女也罢,这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态度。
“亲家母,诸位贵客登门,寒舍太简陋,让诸位看笑话了。”范母的姿态摆的很低。杜绵绵是懒得多话。
她只是对二太太赵氏说道:“二伯娘,咱们是三妹妹的娘家人,如今三妹妹吃着苦,咱们可不兴着待人和善,让人以为杜家好欺负。且先去瞧一瞧三妹妹,其它的不忙着提。”
“对,二侄女,不,是孺人您的话太对。一切听您的。”二太太赵氏这时候非常给二侄女体面,一派全由侄女你做主的模样。
做为杜家的姻亲,杜家有哪些人物,范母都是知道的。范母一听二太太赵氏这一位亲家母的话。再是一打量杜绵绵让丫鬟扶着的模样。
范母还有什么不懂的,这一位一定是嫁进忠勇侯府,如今是得着朝廷敕命的官太太。杜家那已经出嫁的二姑奶奶。
“孺人,您屋里请。”范母的姿态更低了。这一位是正紧的敕命孺人,这是官家太太。范母可不敢开罪半分。
旁边投亲的寡妇母女这时候也是低着头,不敢多一语,跟着小鹌鹑似的。若不知道情的人看见这一幕,一定觉得杜家是以势压人,那是欺人太甚。
瞧瞧寡妇母女,那才是可怜的紧。
杜绵绵的目光瞄了一眼寡妇母女,白莲花的人设,还是可怜得苦情戏的角儿,这等人物可惜出身太低。若不然,前程真是不可限量。
杜绵绵自己都是人设经营的人物,她岂会不知道对方的把戏。
杜绵绵只是懒得拆穿,毕竟她来的目的,后头自然会一一实现。如今先去瞧一瞧三妹妹杜宁宁才要紧。
杜绵绵与杜贞贞一起去瞧杜宁宁。丫鬟守住屋门。
二太太赵氏则是拉着范母去屋里说话,总之一句话,不让范母去搅局。至于一众男丁,杜敦对范天赐提议去书房议一议此一回的事情。
范天赐也知道自家理亏,所以,他的态度一直不错,那是把错认的一个干脆利落。
杜敦瞧着这一位三妹夫,他得承认,若非是这一个三妹夫的寡母和寡妇表姐,还有一个外甥女不是省油的灯。其实只论这一个妹夫其人,还是一个不错的体面人。
杜绵绵与杜贞贞进屋中,屋外的动静让沉睡中的杜宁宁醒来。杜宁宁瞧着进屋的杜绵绵、杜贞贞,她想起身。
“大姐姐、二姐姐,你们来了。”杜宁宁的脸色苍白,见着娘家姐姐后,她是先招呼一声。
杜绵绵怀着身孕,她是自己寻着椅子落坐。杜贞贞见着二堂妹的举动,她也是有模有样的落坐。
杜宁宁在榻上半坐起身。她说道:“我这儿其实没什么大事,大夫也请过,只道好好静养就成。”杜宁宁说话时,她的语气是温温柔柔,听着没什么恶意和憎怨上的情绪。
杜绵绵瞧着这情况,她想挠头,真让人头秃。三妹妹如今的情况一瞧着,她本来还安贫乐道起来。
早知道三妹妹的性子软,杜绵绵只是没想到,软到这般的程度。
“大姐姐。”杜绵绵使一个眼神,她瞧一眼杜贞贞。
杜贞贞瞧着三妹妹杜宁宁的惨样,还有这一位惨而不处知的态度。杜贞贞说道:“三妹妹,你这般年纪小产,往后你可怎么办?那借居在范家的寡妇母女,瞧着都不是善茬。她们的背后,还有你的婆母。你这婆母一旦想拿捏你,有一回,就有二回。你可别不当一回事情。”
“三妹妹,娘家能给你做主,可都是事后,你亏也吃了,苦也受了。三妹妹,你就没想着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吗?”杜绵绵接着大堂姐杜贞贞的话,她也是补充一话。
“其时在婆家的这些日子,我看得出来,夫君是一个好人。”杜宁宁低下头,她良久后,她这般回道。
杜绵绵听着这一话,她想倒抽一口凉气。好人卡发给枕边人,三妹妹,真是神人也。
“三妹妹,三妹夫是好人。你这婆母又如何?你那借居的外甥女真是无心,还是被人指使的都未知。”杜贞贞这时候又提一话。
“我落胎了,夫君二十有五,如今还是膝下空虚。我哪有什么底气。”杜宁宁这时候抬起头,她的脸上全是泪水。
瞧着三堂妹哭了,杜绵绵心头松一口气。只要对方还能感觉到心上的疼,这说明还有救。要真是麻木不仁,那才是没得救治。
毕竟跟救急不救穷一个道理。当事人立不起来,诸般办法都是惘然。
“若非别人的暗害,你没落胎,你就会生下自己骨肉。三妹妹,你不替你腹中的孩子讨一个公道吗?若是对于自己的骨肉,你都是不疼惜一回,那我和大姐姐与你说再多,也便是白瞎一番心思。”杜绵绵寻一个切入点,一点能切中要害的地方。
杜宁宁听着这话后,她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杜宁宁突然觉得心头绞痛起来。她原来怀过一个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又没了。她没能留住自己的孩子。
“是我无能,我连自己腹中的胎儿都没有护住。”杜宁宁抿嘴唇,她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抬头,她望着两个姐姐,她问道:“娘家来为我做主吗?我又应该如何?”
杜绵绵听着三妹妹的话,她头疼的很。
杜贞贞听着三堂妹的话,她是理所当然的说道:“杜家这般大的阵仗来,若是不理出一个头绪,不是压服着范家。那杜氏一族的脸面往哪搁。二妹妹可是还把敕命孺人的威风都摆出来,为的还是三妹妹你啊。”
“三妹妹,你莫忘记了,你真正的靠山可不是这范家。这范家如今全靠你的嫁妆养着,他一家子人就是吃着杜家的白食。要我说,也是二叔昏了头,给三妹妹你挑着这样一个破落户。当初真是借一借二妹妹的威风,四妹妹的威风,如何也得让三妹妹你过上富贵日子。”杜贞贞越说越来劲儿。
“三妹妹,长痛不如短痛,这范家不是什么福窝窝,你留恋什么。要我看,你干脆和离,待你和离后,回娘家,由着娘家再为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让范家人去后悔。”杜贞贞在来时的路上,她就与娘家人又是商议过一回。
“和离。”杜宁宁嘴里呢喃这二字。她跟魔障了一般。
“三妹妹。”杜绵绵又唤一声。她说道:“三妹妹,你莫怪大姐姐说话难听。实在是有一件事情,有些难以启齿。唉。”杜绵绵一声叹息。
“二妹妹,这等时候就应该告知三妹妹真相。免得她稀里糊涂的让人骗了。”杜贞贞嚷嚷一回。杜宁宁的目光在两个堂姐的身上瞧一遍。
“是什么真相,大姐姐、二姐姐,我受得住,你们讲出来就是。”杜宁宁回过神来,她问道。
杜绵绵在迟疑,三堂妹在小月子里,这等消息说出来真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