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妃吕氏对于这一桩婚事不太满意。因为余氏一族没什么出众人物,下一辈里尽是普通的小辈。吕氏望着儿子,她问道:“这一桩婚事是你求来的。”
“回母妃的话,是儿子求来的。”司马瞻在母妃跟前,他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这一桩婚事就是他求来的。
“为什么不与本宫商量,你的婚事岂能随意做主。你知道不知道,母妃已经在为你挑嫡妻。已经挑中好些出身尊贵,娘家又是势力庞大,对于你将来助益良多的人家。”吕氏自认为是苦口婆心的劝话。
“木已成舟,母妃,这婚事是皇祖父赐下来的,不可能更改。”司马瞻讲出来一个事实。哪怕太子妃吕氏再不满意未来的儿媳妇,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得改。
圣旨下了,皇帝的金口御言。
“是啊,圣旨都下了。如今说这些全是废话。”吕氏一下子跟失去精气神一样。
“母妃,您想为儿子选择妻族助力,儿子当知道这般的大益处。只是这些都不足以改变儿子的想法。在儿子瞧来,天下间能决断咱们母子命运的人,非是儿子的妻族,而是皇祖父。”司马瞻提一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氏听出话中有深意。
“母妃,皇祖父到如今还没有册立储君,要知道父王已经过逝三年了。这里头的文章,母妃就从未曾的多想一些吗?”司马瞻对母妃吕氏问一话。
“许是你皇祖父在考验你的诸位王叔。”吕氏回一话。
对于太子殁了一事,吕氏那是已经断着曾经的诸般念想。实在是没法子再多想。主要是乾元帝不缺儿子。
在吕氏看来,太子没了,乾元帝在考察诸皇子后,自然就会册立新的储君。然后,如今的东宫一众司马楧的妻儿自然会被扫地出门。往后就是盼着司马楧的弟弟给一份体面,将来留一些余地。让这孤儿寡母的有一份体面日子。
“母妃,您真的这般想吗?”司马瞻再问一话。
“你就真的没想过,也许皇祖父待父王的感情甚深。也可能爱乌及屋。”司马瞻回一话。听着这话后,太子妃吕氏是愣在当场。她有些听懂儿子的话中深意。
“母妃,咱们如今能住在东宫,那是父王的余荫。父王最得宠,那是因为父王是皇祖父的嫡长子。天下皆知,皇祖父待皇祖母最是爱重。皇祖父、皇祖母他们是起于微末,他们之间的感情甚笃。”司马瞻这时候在提醒他的母妃吕氏。
“你是想借母后的余荫,你才会想迎娶余氏女。”吕氏已经懂得儿子的心思。
“余氏女得皇祖母的余荫,儿子是真心要迎娶。其人也得皇祖父的考察,确实品貌上佳。若她真非良配,哪怕得皇祖母的余荫,皇祖父也不会指婚于儿子的。”司马瞻拿话劝慰着母妃吕氏。
“罢了,既然是你皇祖父的意思,待你大婚后,本宫面对你的嫡妻时,自然是会做一个好婆母。”吕氏这时候已经头脑清醒。
“儿子谢母妃。”司马瞻对着吕氏是躬身一礼。
“咱们母子之间如何这般客气。”吕氏不高兴。司马瞻回道:“这一礼非是儿子的谢礼,母妃最宠爱儿子,在母妃跟前,儿子哪用谈一个谢字。这一声谢,儿子是替未来嫡妻谢的。”
“也罢,有你心疼,想是本宫的儿媳是嫁得一个好良人。”太子妃吕氏有一点吃味。
乾元二十四年,冬至节来临。
入冬了。也是在这时候,朝廷传下一个消息,那是惊天动地。
司徒宅。
杜绵绵哪怕是内宅的女眷,她也听到这样一个新消息。于是在听说后,当晚她与丈夫司徒弘光歇息前。她忍不住的问一回。
“东宫的二皇孙真会被皇上册封为皇太孙。圣旨下了,只待正式的册封大典吗?”杜绵绵问一话。
“礼部、光禄寺都在为大典筹办做准备。此事没假的可能。”司徒弘光明确的回一话。
“皇上册立皇太孙为储君,那天下的诸位王爷当如何看法?不立子,立孙儿为储君。这……”杜绵绵哪怕有心理准备呢,真的成为现实时,她还是大受震撼。
“莫说你惊讶,圣旨下来时,朝廷上下没人不震撼的。”司徒弘光表明他也是受到惊吓中的一人。
“传孙不传子啊。东宫一系皆大欢喜。天下诸位王爷,特别是秦王、晋王、宁王,他们可是嫡出的皇子,真不知道这三位王爷又当是如何的想法?”杜绵绵摇摇头,她不敢想像。
“不管这三位如何想,皇上一言九鼎,皇上的话没人敢反驳。如今朝堂上下,哪一位官员也不敢出来谏言。”司徒弘光看的明白,做为开国的帝王。乾元帝的威望那是压倒一切。特别是近两年,朝廷的文官、武官都在洗牌。很多人已经消失掉。
如今没哪一个势力可以阻止着乾元帝来做决断。这便是开国帝王的权威所在。他一言,顶过所有的朝臣。
朝廷圣旨下来。
在册封皇太孙的大典时,自然是诸王都不可以少一人。这些就藩的王爷,在京都的王爷,还有没被册封的皇子皇孙。他们也是天下臣民的一部分。
这自然要在皇太孙的册封大典上,那向着储君行二拜六叩的大礼。
于是在京都的秦王,那不必回秦藩。
在北疆的诸位藩王就要回京都,来参加立储大典。
京都,秦王府。
秦王司马松在知道圣旨的消息后,他一天一夜没吃没睡。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不见任何一人。
秦王司马松做过许多的努力,他下头的人脉全是发动起来。他想做一些事情来,让他的父皇看一看,他也不是一个废材。以前是没机会,真给机会他也是可以灿烂起来。
偏偏他做的一些事情,他的父皇都是忽略过去。
倒是眷儿的死,秦王得着乾元帝的口喻,只是淡淡的一回训斥。打那后,乾元帝再没有召过秦王进宫。
秦王司马松在儿子司马眷殁了后,他已经心头隐隐有预感。他只是不甘心,他想搏一回。奈何人拼不过命。
“大哥,大哥,没想到最后还是你的儿子赢了。本王的侄子要做储君。”司马松呢喃自语,他叹息一回,他说道:“父皇,你待你的儿子何其的薄凉。如何待大哥就不同。难道就因为他比着儿早出生吗?”
出生的时间,就是晚了一步,就要一辈子落于后面。司马松当然不甘心。
可事情就是如此。因为他是二皇子,他打小被压在太子大哥的后头。长宁郡王当年会算计于他,他的父皇结果默认了。
这里头父皇真不懂吗?
父皇只是为着太子大哥在铺路。如今呢?父皇宁可立侄儿司马瞻,也不愿意册立儿子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