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绵绵觉得这一位丈夫的亲爹多半就是袖手旁观。庶子出头不出头的,只要不占着家族里的资源,这一位也乐得多一个庶子出人头地。
“就藩的王爷是何等尊贵。咱们哪有那等的钱财去砸开口子。”朱弘光没自信。
权压天下,钱能通神。
权与钱,这是一对孪生的兄弟。可以说权有了,钱自然不会缺。钱多到通神,那时候就不会缺着权势。因为没权势是不可能护住金山银海的财富。
“我无意中掏到一个方子,以前在娘家时我不敢漏半句口风,我怕给杜氏一族招灾。”杜绵绵借口寻一个。这方子是前世看到的。今世哪可能寻得到。
当然话中有真的大实话。以着杜家的体量,真是有大富贵都守不住。权势才能护住财富。没权有钱就是大肥猪,被人宰了吃肉才是这一个时代的法则。
“如今这一个方子咱们不是自己享受,而是要献给就藩的王爷,咱们就是一个小卒子,哪怕是泼天的富贵,只要够谨慎就不会招来祸事。”杜绵绵握一握丈夫的手,她说道:“四郎,这等献上大财的机会,若是一般的人去做容易被人贪墨掉功劳。可你不同,你是忠勇侯府的子孙,没人有哪个胆子真敢在王爷的跟前贪掉你的功劳。”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当年在娘家时,杜绵绵有法子她不敢提。她怕给娘家招灾。哪怕娘家把好法子递上去,这中间也可能出问题的。
利益太大,一旦被人贪墨了,没利害的背景就只能认栽。更可怕的是被人倒打一耙的栽赃。
如今杜绵绵的丈夫就不同。哪怕朱弘光在忠勇侯府里是一个吃闲饭的主儿。可搁着外头,他就是顶着忠勇侯府的金字招牌。
“如何不献给东宫。”朱弘光问一回。
“东宫的名声太好。”杜绵绵说道:“东宫是要爱惜羽毛的。藩王不同,藩王一个贪财的名声未必是坏事。最主要还是锦上添花,哪如雪中送碳。”
给不缺钱的送钱,那没什么功劳。给缺钱的送钱,那才是媚上。
“是这么一个道理。”朱弘光同意妻子的话。
“你的方子是什么,真可行?”朱弘光有一点小小的不敢相信啊。杜绵绵说道:“人为法子养珍珠。”
“沧海明珠,蓝田玉暖。有道是玉为君子,珍珠无价。这两者都是宝物。一旦咱们能养珠成功,这就是天大的一桩财源。献给哪一位藩王,求一个王府里的小官,九成九是有把握能成功。”杜绵绵没贪心,她就想着给丈夫一个起点。
至于选择哪一个藩王去投资,那是事情做成后才能考虑的问题。
“至于去藩地做官,我觉得其时也不错。”杜绵绵的目光里全是真诚,她说道:“离开京城,海阔天空。”
在忠勇侯府的日子,杜绵绵瞧着丈夫当一个吃闲饭的人,她都替他心慌慌。
主要是丈夫若是一个真躺平的人,她觉得这等小日子也不错。可问题是忠勇侯府的头上有一劫没过。丈夫的心底又不是真甘心躺平,他是把忍字压头上。
“如今法子有了,就看这养珠之法成与不成。”杜绵绵说道:“这等赌,那是要豁得出去。四郎,你要赌一回吗?”
朱弘光沉默片刻后,他说道:“赌一回。”他说的肯定。
“那成,方子我给你。至于寻着养珠之地,我们的老家江南就不错。最主要还是那儿忠勇侯府有根基在,杜氏一族也能帮衬上一些小忙。”无论是忠勇侯府,还是杜氏一族,最初的起源都是江南。
“你想让你娘家的长辈帮衬一回吗?”朱弘光问道。
“杜家是商贾,这时候帮衬最合适。”杜绵绵说道:“寻着珠场,在江南隐瞒一些秘密,杜家能帮忙。可真是沉下心去养珠,这等事情就得四郎你来抓。事情没成之前一点消息都不能泄露的。不然的话咱们就是前功尽弃,更可能还会落一个在府里没法收场的结局。”
吃里爬外,有好处不想着家族,光想着自个儿的小家。给自己一房谋福利。这等事情一旦泄露,确实是会给稻香轩惹来大麻烦的。
朱弘光哪会不懂这一个道理。
“先不急,再缓缓,我再虑考一下,总要寻着妥当的法子。去江南不是容易的事情。”朱弘光说着大实话。
“我就是提供一个方子,这养珠成不成的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我跟四郎一个想法,如今都是不着急于一时。且缓缓,我们一定寻一个妥当的法子。”杜绵绵跟丈夫一条心。
他夫妻二人的想法一样,都觉得不急于一时。总要谋定而后动。
“我眼下说给你听,就是想定一定你的心神。也让你莫要为三哥的事情就是折了自己的志向。”杜绵绵目的就是这般的简单。
“我不会沉沦的。”朱弘光说的肯定。
看到前途,他当然要奋力一搏。
“远离东宫,远离京城,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去藩地瞧瞧,去见识一下北方的风情,我觉得一切都挺好。”朱弘光此时的心间生起一股子豪情来。
“绵绵,你的情义我记在心上,此生你我不相负。”朱弘光一时间有一点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
“都说修得百年福报成夫妻,咱们当然要白头到老,恩爱不离。”杜绵绵也是说着讨巧的话。她想跟丈夫经营好婚姻,对方想谈情说爱,她当然不会不识趣。
“哇哇哇……”就在杜绵绵跟丈夫是谈的气氛正好时。小摇篮里的小婴儿睁开眼睛,然后是哇哇的哭喊起来。
龙凤胎,这是一个小婴儿哭起来,另一个跟着哼叽叽。屋子里一时间响起双重奏。
朱弘光瞧着这情况一个头两个大,他是对着妻子苦笑一声。他说道:“我去唤奶娘来。”
杜绵绵当然是同意的。她是松开与丈夫相握的手,她说道:“去吧,让奶娘赶紧来,咱们这两个孩子都是有闹腾劲儿的小人儿。”
小婴儿饿了哭,尿了哭,总之哪一点舒坦,他们一定哭。哭就是他们解决问题的法子。
杜绵绵在丈夫起身去外面唤人时,她是瞧着摇篮里哭得哇哇哇,像是小可怜一样的两个丑巴巴的小婴儿。她是轻轻的笑一声。
杜绵绵目光是盯着孩子,她是盯得一个仔细。一直到奶娘来了,四个奶娘,分成两组,两人侍候着一个小婴儿。
“四奶奶,七哥儿是尿了,奴婢这给小主子换新的。”奶娘此时是要抱着小婴儿去换新的小包裹。当然还要先禀明一下情况。
“去吧,没得让孩子遭罪。”杜绵绵同意一回。奶娘抱着孩子去隔间的厢房,去换着新的包裹。七哥儿这儿是换包裹,七姐儿这儿就是要奶娘喂一回孩子。
“四奶奶,七姐儿是饿了。”侍候着七姐儿的奶娘来回话。杜绵绵回话道:“那去喂姐儿,莫让孩子饿着。”
奶娘应下话,然后奶娘是同样抱着姐儿去隔间的厢房喂奶。
屋子里,杜绵绵瞧着剩下来的丈夫。杜绵绵说道:“咱家姐儿是一个胃口好的。”
“能吃是福。”朱弘光回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