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萧雪楼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乎,还没动手就被当世两大高手的内力压制住,宛如两只壁虎一样趴在墙壁上动弹不得的黎小虎和黎小丫大惊失色,恍惚了好一阵才明白驸马的意思。
坏了,父亲居然被爹爹派人抓走了!
等他们消化完这个消息,身上压制住两人的气息悄然消失,但黎小丫没有逃走,她从房梁上跳下来,对秦牧野拱拱手,端着大人模样,一板一眼道:“弟子不自量力叨扰了师叔,还请师叔责罚。只是秦师叔所言,父亲被元胡王抓走了,是真的,不是您哄骗我们的?”
秦牧野看向这两个他亲手从百里封疆肚子里剖出来的孩子,百里封疆又羞又怒恨不得当场晕过去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黎统领急得团团转劝慰百里封疆的话也言犹在耳,然,一转眼他接生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是了,他和萧雪楼成婚已经十数载。
秦牧野和萧雪楼内力高深,还保持着十多年前的模样,因而两人都未察觉时间在流逝。此时想起这些,秦牧野忍不住有些感慨,他看了萧雪楼一眼,笑道:“秦师叔从不骗人,雪楼,你说是不是?”
萧雪楼也想起初见时的荒唐,瞥了秦牧野一眼,眼神似笑非笑,却没应答。
黎小虎见没了危险,也从房梁跃下,老实巴交道:“秦师叔的确不会骗人。乔始祖说,哪怕是骗了人,秦师叔也会把假的变成真的,所以江湖传闻,玄楼楼主一言九鼎。师叔说我父亲被抓了当了男皇后,那我父亲一定是去元胡当了男皇后,就算这会儿没当,以后师叔也必是有法子让我父亲当上元胡王男皇后的。”
秦牧野:“……”
黎小丫:“……”
小女孩抬手捏住双胞胎弟弟的耳朵,小声道:“弟弟,爹爹走的时候还恨着父亲,怎么会这么容易让父亲当皇后,我们得赶紧去想法子救父亲,关键还在师叔身上,你可不要惹恼了秦师叔!”
“可爹爹和父亲生了我们,之前还命人传信,说他不是很想念父亲和我们吗?明明是父亲还在生气,现在去当男皇后,父亲不就能和爹爹和好如初了吗?”黎小虎嘟哝道。
“你个呆瓜,爹爹和父亲两个,哪怕生了我们,也一直都是父亲一厢情愿的!如初的话,可是会要命的,嗨呀,你这么笨,也不知道是跟了谁!”
黎子风并没瞒着儿女他们的身世,黎小丫和黎小虎从小在极乐神教长大,还喜欢往医学研究室钻,最喜欢看天医谷弟子解剖研究,看多了种种稀奇古怪,他们对自己姐弟两是被男子生出这件事从来都接受良好。
早就突破嫁衣神功第九重,内力高深到连十里之外的风吹草动都听得清的萧雪楼和秦牧野夫夫两对视一眼。
百里封疆在此前居然给黎子风写过信说后悔了,这他们还真不知道。
秦牧野可算明白了。
怪不得百里封疆打了个招呼,命使臣送了只要有黎子风一人就可两国交好百年的国书后,二话不说命高手把黎子风给掳走了。当世一等一的高手黎子风也很配合的遣散了护卫,跟着人就这么颠颠跑元胡去了。
原来这些年两人早就暗通曲款。
萧雪楼似笑非笑地瞥了秦牧野一眼:“驸马觉得我该如何处置因私情pan国之人?”
“pan国,倒也不是,之前黎统领询问过我这件事,我只说他顺心而为就好,人生在世,难得随心。”
谁知道黎子风老房子着火,随心到连孩子都丢下追老婆去了。不过无妨,元胡皇宫内有玄楼弟子,出了意外也能保黎统领不死,只要有口气,秦牧野就能把他救活。
百里封疆那人的确狼子野心,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个死心眼,认定了一件事便死不悔改,逃走时刺了黎子风一剑,当过玄楼楼主的人却偏偏让剑尖斜了一寸,在黎子风引颈就戮时他也没补上一剑,而是直接和来救他的暗卫离开了大真。
萧雪楼闻言道:“也罢。这两个小东西说的倒没错,驸马爷从不说假话,既然驸马说黎统领做了元胡男皇后,这只会是事实。”
哪怕是假的,萧雪楼也能将之变成真的,如此,元胡和大真才能化干戈为玉帛,两国也能有不一样的未来。
至于黎子风和百里封疆的这对儿女——
狼子野心的元胡王需要辖制,这从百里封疆肚子里孕育,又由柳家收为徒弟教导的两个孩子,就是百里封疆自己留在大真的人质。
至于百里封疆是不是还需要继承人……
想来百里封疆和元胡朝臣也不愿在大真长大的两个孩子回去继承元胡王位,男皇后给他送过去了,到时候是百里封疆生还是黎子风生,就是那两人的私事。
心里万般谋划,然面上不显丝毫,萧雪楼瞥了一眼哭丧着脸的黎小丫和黎小虎,冷声道:“黎统领死不了,就算断了气,驸马也能把他救活。但若你们日后还来夜访驸马府,我必折了你们的手脚,将你们送到大理寺关上几年。”
这不是警告,而是陈述事实。
黎小丫和黎小虎浑身一僵。
是了,之前夜闯驸马府失败的江湖豪杰而今全都在大理寺关着呢,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被放出来。
被打扰到的宁安公主可比秦师叔凶残多了。
“弟子不敢了,小虎,我们赶紧走。”黎小丫拉着弟弟的手,施展纵云梯,一溜烟逃走了。
远远地,还能听到黎小虎疑惑道:“唔,姐姐,那不是驸马的寝宫吗,为何不见公主,只有个坏脾气的师兄?”
“就你笨!父亲都能给爹爹当皇后,为什么公主不能是男的,那位脾气很坏的师兄就是男公主!”
“啊?”
脾气很坏的男公主沉默一阵,又哼了一声:“功夫却是不差,可惜性子顽劣,平白浪费了你我的时间。”
说着,他凑过来,眼尾上挑,启唇咬住秦牧野的下巴,而后柔软的唇瓣逐渐向下,最后舌尖轻慢地tian舐这秦牧野的喉结。
“黎统领之事你早猜到了吧,却不告诉我。如此,要罚相公做些什么好呢?”
秦牧野垂目看着那人修长的指头解开衣襟上的盘口,眉目间也带上笑意:“不若,就罚秦某今夜好好伺候公主,可好?”
“不好,这没一点新意,你哪日没这般?相公还需再想想。”岁月并未在萧雪楼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他还是那个新婚之时会坏心眼的引诱心爱之人犯戒的年轻帝王。
眼角余光瞥到角落被挂起的凤冠,萧雪楼心思一动,松开秦牧也,走过去拿起凤冠把玩着,声线一转,换成女子声线。
音色空灵,不染丝毫尘埃,分明却又满载桃花芬芳酿出的醉人。
“你是我的驸马,本公主今夜便罚你日夜为我更衣。今夜是琉璃之衣,明日是雪楼的龙袍,你可愿?”
秦牧野接过打理得完好无缺的凤冠霞帔,亲自为他的公主梳妆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