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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第11章 金鸭嘴硬

公主的酒窝浅浅的,只在真心笑时,才能窥其甘甜。

此时一更将落,十一岁的顾云汉一脸惊吓地看过去,冷冷清清的大哥哥抱着酒窝正酿蜜的公主姐姐,简直是玉人一双。

他眨巴眨巴眼睛,忽得就双手捂住了眼睛,嗷呜一声叫起来。

“啊!我才十一岁,看不了这个。”

也许是怕大哥哥收拾他,也许是怕公主叫他背锅,顾云汉嗷呜完,捂着眼睛拔腿就跑,一溜烟消失在了转角。

乘月美滋滋地向上看他,秋夜的星子从天外探下,有冰蓝的光在顾景星的眼睛流动,他可真好看啊,像冬夜清劲的一棵树。

“我爹爹说,北境的风沙很大,能把人吹到天上去。”乘月在顾景星的怀里窝着,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半分想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你去了那么久,怎么没晒黑呀?”

一阵风动,摇动着院中玉兰,静夜里起了一阵沙沙声。顾景星由着她抱着脖颈,唇边清浅半点笑。

“那里的冬天长长久久,日光并不强烈。”他的嗓音很温和,耐心同她解释,“也或许是我总昼伏夜出的缘故。”

乘月嗯了一声,抬起了下巴,指向了前方小院儿,“我从墙上掉下来,这会儿腿还抖呢!你既抱着我,就别放下了。我去看孃孃去!”

她益发把搂住顾景星脖颈的双手勾的更紧,歪头向上看他,“哥哥在北境都学什么了?可曾同莽古哈人对阵打过仗?他们凶不凶?”

感受到脖颈轻轻一箍的力度,顾景星轻笑一声,慢慢抱着她向前走,脚步轻缓。

“学了许多。骑马打仗,刺探军情。莽古哈人很凶猛,他们生长在马鞍间,人自习战,骑射的本领很高明。”

说话间已过了西门的院落,乘月听着顾景星的话,忽地想起了白日里在乾清门见的那个莽古哈人,吓得一激灵。

“那人的眼睛是赤红色的,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好怕他向我喷火。”

感受到乘月的惊吓,顾景星的嗓音里有些微的歉意,“别怕,他已是我大粱阶下囚。”

乘月一下子把脑袋撞在了顾景星的胸膛上,试图把那人的眼神给忘掉,好一时才抬起头来,重新向着顾景星美滋滋地发问。

“……你在北境学会吃酒了么?”

吃酒?

顾景星微怔。

护国军虽军纪严明,有着五斩七十三杀的军规,可出征酒、庆功酒必不可少,不当值时也可定量饮酒,顾景星虽不爱饮酒,却能在酒宴上小酌几杯。

他嗯了一声,“能饮少许。”

乘月歪着头向上瞧他,几分遗憾,“可惜我不能,爹爹总不给我吃酒。”

她自来会苦中作乐,一瞬又向顾景星展示唇边笑出了两个酿蜜的小酒窝。

“不过,我有小酒窝呀!”

公主的笑有如高天落星,顾景星一怔之下,托着她膝弯的手不免卸了力,公主的腿一时间便落了地。

因落下来猝不及防,乘月脚上穿的又是夏日的软底绣鞋,这一下痛的乘月眉头微蹙,手臂松开了顾景星的脖颈,原地跳了跳脚。

“摔疼我啦!”

小女儿声音软糯,嗓音里带了几分小埋怨,好在只是脚心的一点痛,很快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顾景星揉了揉她的发,眼中略有几分歉意,可在下一刻却轻笑一声,旋即矮下身子,手掌在青石板上使劲拍了一下,接着抬起头,笑向乘月。

“哥哥打它,不生气了。”

小时候的记忆一霎涌进了乘月的心中,眼睛里的埋怨瞬间消散了,她蹲了下来,破涕为笑,“是你摔的我呀!不许打它!”

顾景星唇边有狡黠的半点笑,这点笑意使他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原该有的少年清气。

“笑了就不生气了。”他站起身,负手往前慢慢走,“走吧。”

?这样可不能算啊!

顾景星负手而行的身影在月下清劲颀长,乘月站起身追上去,把两只手缩在衣袖里,拿袖子拍打他的肩背,“分明是你把我扔下来的……”

轻笑声从他的身前传过来,他本负着手,乘月落下来的衣袖轻触过去,那手便迅疾地捉住了她的两只衣袖边,合拢在手心,一并牵住她,往院里慢慢走。

他牵她衣袖的力度轻轻,乘月不由自主地随上去,再往前看,视线落在顾景星白皙清透的侧边脖颈,视线再往上移,他耳朵尖儿上簇着一点红,因肌肤玉洁,益发衬的那一点红显著。

乘月晃晃被他攥住她衣袖的手,在后头追着问他,“……方才我叫顾云汉去拾掇我的物事,可不是怕你。我常来府里做客,你知道我是一定要午睡的,你的卧房里有《禹迹图》,我喜欢瞧着它睡觉。”

“嗯。小孩子定时定点要睡午觉。”顾景星在前方慢悠悠地说。

乘月点着头,将要说话,又是一阵儿懊恼。

这不是承认自己是小孩子了吗?

她不服气,但又无法反驳,只能气鼓鼓地跟着他走,“我午睡的时候,孃孃会给我说故事哦!你在北境听不到吧?”

她故意气他,顾景星却在前方笑,嗓音清冽。

“我知道。我娘亲不仅会给公主说故事,还会给公主绑头发涂指甲,制胭脂养山茶。”他顿了顿,适时等了等身后脚步踉跄的她,“不过眼下我回来了,公主怎么办?”

什么,这是要同她抢孃孃了!

乘月这下不依了,抢了一步走到顾景星的身前,截住了他的脚步,叉了腰,仰头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