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雅“啧”了声,低声骂道:“臭丫头,从小就倔得要死,有什么事全部憋自个儿心里,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
她气得想去捏许绾柚的脸,又想起她脸上还化着妆,便转而在她腰上拍了拍,提高点音量道:“要睡就好好睡,瘫在床尾像个什么样子?”
反正司理单采要时间,之前借口也是说的不舒服,干脆就顺势让她真休息会儿得了。
她就不信黄胜浩今天早上弄那么一出,还好意思说不。
许绾柚迷迷糊糊间听明白了,于是蹭掉脚上的拖鞋,像条毛毛虫似的从床尾挪上去,随后曲起长腿,手掌枕在脸下翻了个身侧躺,不再动了。
晁雅无语地看了她一会,见她缩成小小一团,还跟小孩子似的,呼吸均匀,俨然已经瞬间睡熟。
于是她也没再叫醒她睡被子里去,而是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毛毯,轻轻搭在了她的身上。
果然,黄胜浩录完司理的单采下楼,听说许绾柚需要休息,也没多话,反而对晁雅没有提出重录感到挺意外。
不过这样正合他意,当即给工作人员全体放了半个小时的假,自己则检查回看底下几个摄影师的拍摄内容。
晁雅今天在黄胜浩手上吃了好几个哑巴亏,又见他在那儿摸着下巴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越看心里就越不爽。
于是半小时一过,她不等对方提醒,便主动进房去喊人。
然后一脸担忧地走出来,不好意思地开口:“许老师还是头疼得厉害呢,这可怎么办才好?其实我们许老师身体素质还是挺好的,以前拍戏冬天跳水、夏天穿棉袄吊威亚什么的也都没出过问题。”
晁雅一个气口都没给人留,话锋一转又叹气道:“可之前许老师车祸不是受伤了么,这段时间一定得保证充足的睡眠,不然就会头疼。医生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要好好休息调养,免得落下后遗症。哎!都怪那个喝了酒还要开车的司机,真是害人不浅!”
她嘴上只怪酒驾的司机,实则句句都在谴责节目组钻空子提前过来拍摄。又把车祸和医生都拎出来,把黄胜浩架在道德的高台上。
好像只要他说个“不”字,就是节目组没有底线、不讲道德、枉顾嘉宾身体。
黄胜浩自认不是一个道德感多强的人,且明眼人都知道,之前说的“许绾柚不舒服”只是个借口。
但晁雅却借题发挥起来,对着他指桑骂槐。
黄胜浩知道晁雅敢这样做,一是节目组确实理亏在前;二则因为这一上午拍的爆点已经够多了,她明白只要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大概率不会得到拒绝;三也是最重要的,她觉得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拿着司理当靠山。
可惜他这人向来随心所欲,活了三十好几年,只要他不愿意,还真没碰到过能逼他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