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忙起来的时候,思念也就不显得那么痛苦了。
两年的时间过得飞快,方芝没有在这期间回来过一次,到了交换生归国的日子,她还是没有回来。
她接了部舞台剧,但最重要的职位并不是演员,而是编剧。
编剧之一方知著,每天和同事们埋头苦干改完剧本,还要换上戏服,走到台前。
一部小成本的舞台剧,一个妆画到陈念都认不出来的角色,在国内激不起任何水花。
方芝也没要求它有什么成绩,连宣传都不让陈念发,只会在空闲时候,拍了剧照,给陈念看看。
眼睛闪闪发亮的方芝,舞台上熠熠生辉的方芝。
哪怕遮住了完美的五官,也依然散发着让人着迷的气质。
陈念将那照片存进手机里,偶尔打开看看,一看便能看很久。
离得远了,她反倒觉得能看得到的东西更多了,这个人善良的品性,坚韧的性格,她无法被掩盖的
快乐,和曾经的苦难在她身上留下的,微不足道的痕迹。
时间又滑过去半年,终于,在新年来临之前,方芝归国。
那天她票买得匆忙,飞机落地地点在北市,家里人赶不过来,接一个风尘仆仆归国浪子的众任,就落在了陈念的肩上。
陈念自然无比愿意。
飞机晚上八点落地,她推了所有的工作,从下午一点就开始准备,收拾房间,订餐厅,买方芝喜欢的香薰,还有,将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清清爽爽。
两年半过去,陈念觉得自己变了不少。
婴儿肥消退了,下颌骨和鼻梁的轮廓更清晰了,穿衣风格正式了许多,头发为了打理方便又剪短了,半长不长,全放下来也就搭在肩上。
陈念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手机里两年前的照片。
最后得出个结论,没丑。
这就放心多了。
下午五点,她到了机场。
怀里抱着一大束的花,不顾助理的劝,早早地进了候机大厅,然后在凳子上安安稳稳地坐了三个小时。
航班信息通报,飞机准时到达。
陈念整理衣服,整理花,站起身,杵在了接机最显眼的位置。
等待方芝的感觉,都让她觉得新鲜,觉得有趣。
方芝有没有变,变成了什么样子,中文还能不能说得顺溜,会不会一开口就忍不住夹两个英文单词,想想就觉得好玩。
陈念嘴角上扬,连眼睛的弧度都控制不住,变成月牙弯弯。
终于,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方芝的身影,她裹着件白色的长羽绒服,行动间露出来的小半截腿却是光的。
毛衣格裙马丁靴,黑长直的头发挑染了一丛紫色,压在帽子下,眼睛也掩盖在帽檐的阴影里。
巴掌大的脸只剩下了鼻尖和嘴唇,清冷,生人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