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爷爷去世,把家里的庄子给了大伯,大伯母消停了两年。
再后来陈念跟家里出柜,大伯母知道了消息,年关走亲戚的时候对着陈念爸爸妈妈一通阴阳怪气,妈妈没忍住,指着大伯母鼻子骂了一通。两家关系至此彻底闹僵,往后很多年再没往来。
现在,陈念一家带着方芝回来过年,陈念总怕她那伯伯伯母又搞什么幺蛾子。
“那……”陈念同爸爸打假设,“如果他们见了面要说啥呢?”
陈军杰一挑眉毛:“你让他们说我两个女儿试试。”
陈念鼓起了掌:“哇,爸爸好厉害。”
她爸就是这样,平日在家里在单位里其实都挺怂的,但真到了紧要关头,保护起妻女来,十分有男子汉气概。
陈念放心地从爸爸身上滑下来,跑去追方芝,方芝的注意力还在鹅身上,陈念问她:“芝芝,你想吃鹅肉吗?”
方芝打了她一顿。
两人又笑又闹就这么进了村子,陈念虽然没在村里长大,但村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见了她,都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
往年陈念一个人,被妈妈或者爸爸牵着,一路都要被人问过去,常常陷入不知道该叫什么的恐惧。
现在她跑方芝追,两人乐得咯咯咯,爸妈抓不住她们,村里人招呼的嘴也抓不住她们。
最多也就是招呼两句陈军杰:“军杰啊,回来了啊!”
“军杰啊,你家女子长大了呀!”
“两个女子都乖得很。”
“人家城里娃就是洋气,你看人家
那袄子,啧啧啧啧……”
“军杰啊,那是谁家姑娘,咋这么白净呢。”
陈军杰清下嗓子,尽管总觉得有点别扭,还是大方回答道:“我家的,我家的。”
老太太看看陈军杰,再看看刘春花:“你家的?这是?”
“哈哈哈哈哈三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陈军杰也不多做解释,笑两声问候两句也就过去了。
跟村子里这么多人,他觉得没必要说那么清楚。
今天方芝一回来,明天这孩子到底怎么来的,全村都会传明白。
但估计没几个会理解年纪轻轻自己身体好好的突然收养个女儿,这种行为。
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陈军杰凑到自己老婆跟前,伸手把老婆手里提着的礼品盒,又往自己手里分了两个。
快到老家大门前时,看到了站在边上等着的陈念和方芝。
两人不笑了也不闹了,方芝站得端端正正的,脸上表情定的平平的,明显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