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准确地读懂了他的眼神:“这世界不断变化时,可只有您一成不变啊。就连我,也只能靠着这些书页保持记忆罢了。”
他似乎终于放下了什么,决定了什么。
“现在好了,三个人之间,必须得死一个。太宰君,不需要我说服,你也知道应该让谁先出局吧?”
他说的是对的,太宰猫猫清楚。
最先出局的必须是黑手党的太宰治,因为他手里的筹码最多,也因为他现在是最疯的那个。归根结底,太宰猫猫和陀思是来阻止他继续发疯的。
但太宰猫猫很不喜欢被算计的感觉,尤其是这算计没法扳回来。
“我现在最多只能维持世界的平衡一个月哦,准确地说,是半个月内,世界不会有事。”陀思晃了晃手中的书页。
使用书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仅仅是维持住自己在世界线变动时的记忆,身体就已经要负担不住了。也不知道黑手党那位太宰治,是怎么撑下来的。
“半个月内,杀死太宰治,怎么样?有没有挑战性?”
没有。
太宰猫猫这样想着。费奥多尔梦幻一样的表情看着真令人讨厌,这个活在幻想中的人。
他一定会谢谢你的,死亡可是他们追求的东西,若是让他知道死亡还能顺手拯救一个这样美好的世界,保不齐立刻就去跳楼了。
这该死的书,该死的脆弱世界,硬生生把太宰猫猫绑上了这条贼船。
太宰猫猫不情不愿。
“不是哦太宰君。港口Mafia那位首领对拯救世界可没有兴趣,不要用你的思维去揣测他。”
太宰猫猫疑惑:难道还有人比我更懂太宰?
“太宰君,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你我是一样的人,笼罩世界的迷雾在我们看来几乎不存在。一眼看透也许是无聊了些,我,太宰君,还有那位涩泽龙彦,都是容易感到无聊的人吧。”费奥多尔撑着下巴剖析自己。
“可我们是不一样的,太宰君。只有你没有目标,没有执念,永远彷徨在空虚痛苦中,为他人的意志而活。”
费奥多尔今天格外话多,而且太宰也发不出什么反驳的声音,最多喵喵喵地叫几声,这叫声听起来也实在软弱。
“可是如果,太宰君也拥有了执念呢?”那必然是极可怕的事情,他们都是同一种人,为达到执念什么都可能做出来,甚至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只要精神上面能得到满足就行了。
但又很可怜,因为执念之所以是执念,就是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他看着费奥多尔的紫红色眼睛,那双眼睛因为诉说而闪动着,嘴角勾着个笑容,有些兴奋。现在的他格外有少年感,这个费奥多尔和他所见过的不一样,那个魔人,可是神秘到连年龄都说不清楚的人啊。
魔人,魔人和他一样,是能把秘密吞在肚子里一辈子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倾诉欲望。也许是压抑太久了,他和港口Mafia的太宰治,都压抑太久了,已经走在疯狂边缘了。
也许,这种倾诉也只是魔人的一个圈套罢了,让太宰知道的更多,让太宰见到魔人不一样的那面,就更容易骗取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