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淡淡道:“她是该开心的。”
她是这个世上,最该开心的人,她有那样高贵的出身,却有一颗透明玲珑的心,那样的纯粹澄澈。
张末没再继续说什么,裴渊他们也怕打扰他,关上了门。
张末一个人在屋内,看着那信上的一行字,熨帖在了心口,沉沉进入了梦乡。
“公主选侍读为什么不挑妹妹,挑了我?我是男孩子啊。”
“你的八字跟公主的合适,公主每到春秋都容易病重,皇上说拿你去给她压一压,待公主大了,你也不合适当个侍读。”
梦里的皇宫,还是像记忆中一样巍峨森严,跟他一起来的其他孩子,都去了皇子的居所,唯独他,经过层层检查,才被带到了内宫,一路上规矩繁复的压根都记不住。
“哎,你谁啊!”
他抬起头,那墙上正坐着个华服少女,院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
原来是因为不想喝苦药闹脾气了。
他听到她说,“我叫谢望舒,望舒你知道么,是月亮,我父皇说我是他的小月亮。”
月亮,从此他最喜欢的就是月亮。
“张末,这是我今天偷偷存下来的点心,你带回家吃呀。”
“明天你早点来,咱们去放风筝好不好?你别放开我的手呀,我害怕。”
“六弟他们欺负你了?走,我们找他们算账去。”
渐渐的,他看着那少女渐渐长大,满城都在庆贺皇帝最疼爱的公主殿下及笄之礼。
他不再是她的伴读,偶尔随着父亲进宫的时候,会在宫宴上见到她,她越来越像个公主的样子,只是在见到他的时候,会微微对他颔首微笑。
后来父亲告诉他,皇上有意选他为驸马。
他高兴了多久?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后来再见到她,更是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
这一切,就断在了突厥使臣,公主和亲的消息上。
她依旧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甚至在使团的庆功宴上,依旧保持着笑容,而他的心都在滴血,不顾父母双亲的反对,他孤身跟在了和亲队伍后面。
她还那么小,甚至连京城外面长什么样都不曾知道,她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嫁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张末,你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要自己走。”
她曾经说过,不要放开她的手,她害怕。
而如今她告诉他,她要自己走剩下的路了。
他也知道他带不走她。
“公主,张末替您守城,津州城离突厥最近,我在这守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