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利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容上闪过几分讥诮,“大晋皇帝陛下身边能人众多,我也一直心向往之,只是不知道,韩相今日可来了。”
谢祯一时间没说话,知道长公主要回来,韩磊自然不好跟着,便让他在府上待着。
“韩磊已贬官,如今并不在朝堂。”
图利点头,“原来如此,易顺。”
跟着一块来迎接的易顺立刻躬身,“可汗。”
“回去让人记着,胆敢挑唆、指使人暗杀皇室成员者,必诛九族,莫要跟大晋一样,轻拿轻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母亲不够分量,以为大晋皇室看不起我突厥,藐视我突厥太后。”
图利一番话,听得谢祯脸都臊红了,不悦的表情也摆在了脸上。
“可汗这话就太严重了,此前朕也跟皇姐解释过,属实是误会一场。”
“哦?误会?可惜我突厥人向来都是不留祸患的,反倒是好奇大晋皇帝您将刺杀长公主之人留在身边,是不是要撕毁两国盟约,兵戎相见呢?”
就在图利话音刚落,身后的突厥勇士都齐刷刷上前一步,其威慑力直接看得朝廷的禁卫军眉心一跳。
谢祯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他国使臣或者国君口出狂言,甚至有威胁之意的,但那时候,他前有裴戈,后有裴渊,任凭对方如何狂妄,到底都输在了铁甲军铁蹄之下。
大晋中原霸主的身份,屹立不倒。
可渐渐地,谢祯就觉得裴渊不该越过自己了,但他真的不在了,此时此刻,谢祯竟然连跟图利翻脸,都需要考虑以后。
他怕图利与裴渊联手,他在这一瞬间,竟然觉得,这里所有人的人都在等着他下来,给谢辞挪位置。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怕什么来什么,图利又开口了,他嘴角闪过轻蔑的微笑,就像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正看着地上那垂垂老矣的猎物。
“早就听闻大晋勇冠侯英明之威,又对太孙有救命之恩,他的夫人更是救了我的母亲,不知道勇冠侯夫妇何在?”
“裴渊他……”
唐国公这时上前一步道:“勇冠侯夫妇如今正在京中,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可汗不如与长公主旅途劳顿,想必也十分疲乏,先入宫饮宴吧。”
谢祯一口老血哽住,可又说不得唐国公什么,他这不也是解围?
一时间竟是火都不知道往哪发,更是厌恶透了图利,只觉得自己帝王尊严被挑衅,又因为裴渊手上的兵权,处处掣肘。
他始终想不明白,那些铁甲军为什么对裴渊如此忠心耿耿。
他都消失了那么久!还尽忠于他,这不恰恰说明了,这些兵忠得非是他这个帝王么?他做的又有什么错?谁能容忍得下这样的臣?
谢祯心中戾气横生,已经断定这帮人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