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舒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说着便让铁甲军改道,先送沈家的人回去。
其实城门口已经能隐约可见,照理来说在城池附近的村落,是穷不到哪里去的,然而这附近荒芜得还不如陈家村前头的荒地。
至于那沈家,更是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倒是裴寄辞脸上没半分惊讶,毕竟自家之前也好不到哪去。
马三娘一进屋就冲进去,结果那被子果然泡了一夜的雨水,沉得跟铁块似得,“谢老夫人,您瞧我说什么来着,织织啊!赶紧拿板凳来让客人坐下。”
说罢对谢望舒笑道:“至于外头那些弟兄们,只能委屈他们站着了。”
谢望舒出去知会了一声,让他们各自散开去休息,留十多人保护就好。
家里虽然贫穷,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沈砚秋去了厨房烧水,又把碗擦了一遍又一遍,才给谢望舒斟茶,“奶奶,您别嫌弃,我们家也没什么好茶叶了。”
“喝水就成。”谢望舒刚拉着裴寄辞坐下,还没说两句话,就听到了马蹄声。
马三娘身子一顿,直接探出了身子,蹙眉道:“该死的王八,又他娘的来了!”
她扭头去了厨房拿起了镰刀就站在了院子口。
“这是怎么了?”
沈砚秋赶紧嘘了一声,“是孟势来了。”
谢望舒与裴寄辞对视一眼,好啊,正想去找他呢,结果亲自上门来了。
谢望舒按兵不动,等那马蹄声越来越近,才听到马三娘的叫骂声,她起身,透过窗框缝隙往外瞧。
一直水土不服的张元桥正在马车内休息,听到动静也掀开了车帘,几个大内高手都跟着谢望舒,他倒不用操心,只是拿起了医术琢磨,万一长公主一个暴脾气把人给弄死了,自己是救还是让他半死不活啊!?
只见那马背上,孟势一身官袍,面带狠厉,眼瞧着就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身后还带着官差,马三娘将刀提在手上,直接挡在了路中间。
村民们见到此情此景,都吓得躲了回去。
孟势一直到了近前,才勒住缰绳,马三娘也没后退一步,反倒是啐了一口口鼻吸入的尘土,不屑道:“孟刺史好大的派头啊,不知道今日来我家,又要做什么?”
孟势冷笑,也不下马,就这么盯着马三娘,“沈洪文呢?”
“不在家,你找他干什么。”
“他一介平民还不老实,还想着往外传递消息,乱绉泸州即将发生水患,本官自然要拿他问罪。”
马三娘横眉冷目,“笑话,就算他被革职,那也还有功名在身,向上头劝谏又有什么问题?你自己无作为,想拉着泸州城陪葬,还当人人都跟你一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