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家都屏息凝神,忘了手上要干的农活,当事人却跟没事人似得,一一为身旁的女子介绍。
“这是太常寺的蒋少卿,曾经弹劾过我御前失仪,不恭顺四公主。”
“这是光禄大夫,因为忘了他名字,还跟我跳过脚。”
“那你现在记得名字么?”
“不记得。”
光禄大夫吹胡子瞪眼,只见那绿衫女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长得确实挺难记的,能混到这职位想必艰难。”
一句话说的光禄大夫差点老泪纵横!官场的艰辛岂是这小小女子能够领悟的。
身边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女人是谁啊。”
“会不会是之前传闻的那个,季国公府的嫡女季知欢。”
“胡扯什么,季知欢不是丑若无盐?出了名的上不了台面。”
“可此前京城传闻就是季知欢啊。”
“季知欢若有如此绝色,那二皇子还能看得上他家庶女?季明纾何曾有这女子半分清透灵动。”
美人在骨不在皮,孰胜孰劣,一眼就见分晓。
谢祯在裴渊一出现的时候,就看到他了,就等着裴渊这小子过来给他请安,他也要阴阳怪气一番,看着他下跪认错,先解解气再说。
哪知道裴渊站在那,跟人观光聊天似得,指着田地里的人介绍了一番,愣是没把视线往他这挪。
谢祯旁边的蒋徳那可是他肚子里的会从,见到此情此景,立刻清了清嗓子,暗示裴渊往这来请安。
裴渊还真的就没往这扫一眼,蒋徳有点着急了,差点把那小舌头给咳出来,那站在那灼灼风华的俊美男子,才终于将头瞥了过来。
只是那温柔专注的眸色已然是冰凉一片,再不复方才的模样。
看得蒋徳如同被丛林里的猛兽死死盯着,下一瞬就会被猛扑上来直接咬断脖颈。
一阵凉风拂过,裴渊突然展露了笑颜,不咸不淡开了口,“我身子骨不好,动一动容易咳血,不方便行礼。”
!!!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竟然敢对当今圣上如此行事,是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裴渊脸上还真的明晃晃写着:我就是不行礼,也不叫你皇帝,你能把我怎么滴。
已经有不长眼的开始在底下碎碎念了。
“好大的胆子,对着陛下都如此,难怪敢带着铁甲军跑。”
“也不知道私底下怎么讨好的太上皇,让老人家给他遮掩。”
他们刚说完,就看到了裴渊身侧那貌美女子,一双冰冷的眼眸,在瞧见他们看过来的时候,还勾起了唇角,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目光愣是让人吓得后退了一步。
如此忤逆佞臣,谢祯是新仇旧恨一块涌上心头,刚想呵斥,谢望舒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快来我这,那太阳底下有什么好站的,看多了脏东西没得污了眼珠子。”
说罢,谢望舒凤眸一转,看着谢祯道:“十八弟,你总不能让有功之臣带病站着吧,这说出去,可得寒了天底下多少想为朝廷办事的人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