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太上皇早有准备,这不,您之前担心裴侯爷病了,将铁甲军都分了出去,如今人家回来了,太上皇怕外头的人说皇家薄情,又把人都呼啦啦给叫回来了,您瞅瞅,多好的儿郎啊,每日里在这守着太上皇呢,外头的百姓知道了,哪个不说一声陛下孝感动天,勇冠侯忠勇报国。”
谢祯根本没了插嘴的余地,直到张东来停了下来,看着他和蔼道:“您说是吧,陛下,我瞧着侯爷来得巧,寻思着必定是陛下的意思,要不是陛下提前做好了准备,老奴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哟。”
说着,张东来掏出了帕子,就要当场掬一把辛酸泪,细数两个老人家,千辛万苦回京,还差点因为无人知晓身份死在半道上,亲儿子还端坐朝堂一无所知。
现在摆在谢祯面前就两条路,要么把不孝子和卸磨杀驴的罪给认了,要么就腆着脸说裴渊是提早安排好,也是他让裴渊护送太上皇,顺便还能澄清外头说他容不下裴渊的传闻。
该怎么选,全在谢祯的回答里。
可谢祯哪里甘心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张东来偏向性可太明显了点。
如今这一路上吃得亏,若真的是太上皇为了裴渊教训自己,那裴渊他还非除不可了!
张东来也不急,就这么看着谢祯。
谢祯良久后道:“这事情,还是让朕见了父皇再说吧,朕这次还把太医院院正都带来了,也有早些年给父皇看诊的老人,父皇出京许久,朕着实是担心他老人家的身子。”
张东来笑容微敛,也直起了腰背,谢祯这反应,倒是也在张东来的意料之中,既然谢祯非要选这条路,那他也不用给他脸了。
张东来啧了一声,为难道:“陛下千辛万苦来到这,想见太上皇的心,老奴自然懂,不过嘛,太上皇早起看了眼黄历,说今日日子不大好,不想有浑浊之气耽误了自个清修,陛下要么在附近休息,明日再来请安?”
附近?附近哪有地方休息,除了田就是林子,要么就是河边。
安静下来除了鸟叫就是狗叫,偏僻的连官道都不曾在这开路。
张东来觉得自己把话都说完了,谢祯也该识相点滚蛋,哪知道这狗皇帝当久了,还真的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得按照他的意思走。
“父皇既然在此地,我不见到父皇向他老人家请安,心中自然难安,只不过朕身边的韩相……还有勇冠侯的生母,为何跪在此地?”
搁着等着呢?想利用这点又给裴渊头上扣黑锅子?
张东来不咸不淡道:“陛下,这事情啊,老奴本来是不想说的,既然您问了,那老奴可不客气了,韩相居然派人刺杀太上皇,上阳郡主竟然公然辱骂太上皇,要不是我们太上皇宅心仁厚,恐怕早就被这两个东西给气死了。”
像是怕谢祯不相信似得,张东来打了个响指,这不,数字党齐刷刷屁颠颠滚过来了,“陛下,韩相让我们刺杀太上皇,可我们都知道错了,请陛下饶了我们一命吧。”
韩磊虽然人被捆着,说不了话,但眼瞧着张东来竟然这样颠倒黑白,气得差点一口血直接喷出来。
季国公府的早就麻木了,也没啥太大的反应,倒是上阳郡主那边,因为服用了赤毒,整个人神神叨叨得,嘴里念着裴戈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