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轻笑，将佟佳氏抓的更近些。

她这人从来都是乐乐呵呵的，甚少真的如此恫疑虚喝的要挟一个人。

佟佳氏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妞妞看，这定妃平日里分明没什么气势，可为何此刻竟这般叫人胆寒。

“四阿哥是德嫔怀胎九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亲生骨肉，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夺去。倘若谁真的起了贼心，臣妾定然不会叫她好过。”

妞妞的话准确无误戳到佟佳氏最为心虚的那一点，佟佳氏下意识推开妞妞的手。

“本宫实在不知定妃为何要平白无故说这番话，本宫是贵妃，定妃此番实在过于僭越。”

妞妞见佟佳氏心虚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适才那股子要挟人的劲像是随着秋日的晚风一股脑的吹走了，她复又恢复了往常天真和善的脸色。

“贵妃听不懂的话就最好了，就当臣妾是多此一举。”

佟佳氏抿唇，“本宫乏了，请定妃先走吧。”

“好，明儿一早臣妾就安排人来承乾宫搬东西，先提前同娘娘说一声。”妞妞此刻倒是很好说话了，她乖巧点头，带着青韵走了。

回钟粹宫后，青韵颇为不解的问自家主子。

“娘娘，您今儿个为何要突然对贵妃娘娘说那番话？”

“因为有人同本宫说，惠嫔和宣嫔怂恿佟贵妃抢走乌雅姊姊的孩子。”妞妞低眸，将手按进水盆中，疲惫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怎么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是啊，这二人可恶，佟贵妃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妞妞点头，示意青韵帮她先将头发拆了。

“不过是谁告诉娘娘的呢？”

“你还记得佟贵妃的陪嫁丫鬟吗？”

“颉芳？”青韵对那个丫头稍微有些印象，此人是宫女之中罕见的知书达理之人，说话也总是温温柔柔，看上去没有什么脾气。“她这是要……”

“不是。”妞妞摇头，她随手用热帕子擦了把脸，这才坐下。“颉芳不希望自家主子一错再错，却又劝不了她。故而才将真相告诉了本宫，希望本宫来阻止。”

“她这样若是被佟贵妃发现，恐怕会不得善终。”青韵低声感慨道，万万没想到佟贵妃那样恶毒的女人身边居然还有颉芳这样良善的忠仆。

“她告诉本宫这些事只有一个请求，那便是若有一日佟贵妃当真做了万劫不复之事，她希望本宫能帮佟贵妃说说话。”

妞妞低眸，回忆起颉芳苦苦跪在她脚边求饶的样子，胸口的惋惜只化成了一口浊气。

“那娘娘您当真会答应她的话吗？”青韵皱眉，觉得颉芳这样的人实在愚蠢的紧。

“青韵姑姑，你觉得本宫要不要答应？”妞妞心下也没个主意。

“颉芳此番做不过只是愚忠而已，奴才觉着娘娘还是不要被她的话给左右了。倘若佟贵妃当真要害咱们钟粹宫，自然没有受害之人反而开口替仇人求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