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胎呢?”
太皇太后显然对钮祜禄氏的病不感兴趣。
“倘若不顾母亲,强行保胎的话,是能保下来的。”
苏麻喇姑轻声,就连她这样在后宫中浸淫多年的老人也觉得此法过于阴毒。
“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太皇太后这下才终于停下了手,她扬唇,眉间略过一丝怜悯。“她只怕还浑然不觉吧。”
“是,只是一直说着要见您,还要见万岁爷。”
苏麻喇姑点头,哪怕太皇太后不喜欢钮祜禄氏,可瞧着一个没了阿玛的姑娘被继母如此算计,她终归也是会怜悯的。
“叫她见吧。”
太皇太后发出一声极低的叹息,老人家放下了手中佛珠,睁开双眸。
苏麻喇姑望着太皇太后,竟发觉太皇太后的眼神同眼前佛像有七分相似。同样的慈悲和怜悯,苏麻喇姑微微攥着衣袖。
“您是想亲口告诉她吗?”
“这样作孽的事情,哀家如今是不敢做了。”
太皇太后低眸,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脸。她看向苏麻喇姑,“那个叫乌雅宁芙的,查查她的底线。”
苏麻喇姑一时猜不透太皇太后的意思,这件事又同乌雅宁芙有什么关系呢?
“你放心,乌雅宁芙那姑娘哀家很喜欢,不会叫她枉做小人的。你去查便是,查的明明白白儿的告诉哀家。”
太皇太后看得出苏麻喇姑对宁芙颇为欣赏,她略微伸手示意苏麻喇姑将她扶起来。
“今儿个这个佛念得让哀家心烦,菩萨啊,哀家明儿个再来拜你吧。”
太皇太后转身,叫苏麻喇姑打开门。
外头晴光大作,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天棚透下来,却只剩下柔和的光点。
太皇太后抬眸看向头顶,一串一串硕大的葡萄跟小灯笼似的悬挂在头顶。
“万岁爷今儿个是去京郊瞧西洋炮了吧。”
“是,万岁爷带上太子爷一道去的。”
“只带了太子一人?”太皇太后回眸,笑着问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微微一愣,她虽然住在乾清宫,但自从万岁爷亲政后,很多事她便越来越插不上手了。
万岁爷身边伺候的人也渐渐换了一批,不再是苏麻喇姑当日掌控的那些了。
“你啊,终归还是跟哀家一样,越来越老了。”
太皇太后笑着摇头,随意坐到葡萄架子下的藤椅上。藤椅略微往下凹着,太皇太后渐渐眯起自个的眼来,“皇帝还带上了定嫔。”
“这!这可不合规矩啊,后宫不得……”
苏麻喇姑话说到一半,想及眼前太皇太后前头所做的政绩,忙又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