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眼神无辜,顿了一下后回:“我要上厕所。”
仁野觉得何许扔过来的不是导火索,而是炸药包,他能清楚感觉到火冲头顶的灼热,脸色登时更加难看,“我问你为什么去十三行?”
何许如实回答:“昨天的单肯定签不成,我想帮点忙,尽量让你和红姨少点损失。”
仁野:“你跟我们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何许:“谁会嫌钱烫手,你不也是为了谈成才带我去的嘛。”
仁野:“你就是个翻译,做好你自己的分内的事,拿你该拿的钱,做完,走人,你现在算什么,当自己是活菩萨?”
仁野声音不大,口气奇差,何许稍顿,不答反问:“我去红姨那里打临时工也影响到你了吗?”
她并不生气,只是疑问,仁野心里堵得慌,想来想去只有那一个说辞:“你钱多,想接济天下,没人拦你,我跟你说过,你不欠我,别打着还的名义成天在我眼前晃,心好找爱心机构捐款去,有的是人需要钱,犯不着跟我这显摆你菩萨心肠。”
这话说完,仁野自己都觉得离谱的程度,何许并不欠他,他疯了非要说这些伤人的话。
仁野等着何许翻脸,结果等来的是何许轻飘飘的一句话:“我舍不得你丢单不赚钱,我也没跟别人说我喜欢你,你就当不认识我,我没有多少假期,你不会在十三行看见我太久。”
仁野心里咯噔一沉,她什么意思?
所有的自制力都用来控制表情,仁野不辨喜怒的问:“你还想做多久?”
何许认真想了想,“听她们的意思,今天赚蛮多,红姨也挺高兴,下午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工厂也能接货,我做到月底吧。”
仁野几乎无缝衔接地问:“然后呢?”
何许:“我要去上学了啊。”
仁野知道何许今年二十一,知道她有钱,身边常带保镖,估计身家背景也不一般,可除此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他甚至在这一秒才知道,何许还在上学。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何许说不了解他,可她知道他家在哪,糖水店在哪,知道他工作的地方,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反之,他连她在哪上学都不知道。
眼下正是大学生放暑假的月份,她是抽空过来耍他玩了一个月吗?仁野特想问问何许,然后呢?从十三行离开,开学之后,她准备怎么办?
心里翻江倒海,仁野面上滴水不漏,一个字都没说,何许打量他片刻,突然道:“我要上学就不能随时随地来找你玩了,你能去岄大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