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娃儿准备的,明明是给娃他娘买的。
美人撑着粉腮,一只手拨弄着憨态可掬的小瓷人,袖子微微下滑,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腕,眼神纯稚,眉宇间是纯粹的无忧无虑。
一看就是被男人保护得极好,自己在外面勤勤恳恳种田,还怕待在家里的妻子无聊,想尽办法哄她开心。
大娘活了这么大岁数,自认踏过的桥比年轻人走过的路还多,见过不少的夫妻。
有一两个闲钱的男子,就寻思着纳小妾,若是没钱的,更是恨不得把婆娘当男人使,不仅要操持家务,田里的事也不能落下。
因此老头去得早,她自己守着一份还算殷实的家业,从没想过改嫁,到时候从族里过继个孩子养老也好。
大娘头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夫妻,相公完全是把妻子当脆弱的水晶琉璃对待。
仿佛妻子是对外界没有一点防范力的孩子,怕她下地走几步路就会被石子绊倒,恨不得连走路都抱着她。
窗下的美人,懒洋洋地趴在桌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上,身段风流,胸前衣物鼓鼓囊囊,木桌的棱角与白嫩的身子相触,在柔软中压出一道凹陷。
大娘是过来人,最清楚不过男人对这些地方的疼爱,再粗犷的男人,也恨不得沉溺其中。
大娘对这夫妻的孩子,又是觉得庆幸又是同情。
庆幸的是,父亲对母亲的偏爱,意味着对孩子也能爱屋及乌,家中所有珍贵的资源都倾泄于他。
像那些富庶人家里,嫡子与庶子争家产闹出的腌臜事,大娘听得多了。
同情的是,以男人对妻子的占有欲,意味着即使是两人的孩子,男人也不会允许他分走妻子更多的目光。
大娘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笑,叫着窗下懒洋洋趴着的美人:“小娇,吃饭了。”
乔沅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脸色一下涨红。
都怪齐存取这么奇怪的新名字,她才不娇。
“来,来了。”
桌上,大娘突发奇想:“小娇,我要到三里桥那边去办点事,你要不要顺便过去给大壮送个饭。”
三里桥有点远,齐存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据说那边会管饭。
但想也知道,伙食肯定比不上家里,开荒是力气活,要是吃不饱,哪里受得住。
村里也有其他去开荒的男子,挑剔一些的,都让媳妇儿中午过去送饭。
大娘家里有牛车,带上小娇也是顺便。
乔沅想了想,反正不用走路:“好啊。”
*
三里桥
掌管开荒事项的头目,叫李威的,呈上一处折子。
“属下查到张佐领近些年陆续在上京购了几处房产,他是四品地方官,以他的俸禄,可养不起这几处宅子。”
上京的宅子是出了名的贵,曾有小官员打拼几十年才买了一处二进二出的院子,还写诗感叹其中曲折。
齐存道:“一笔数量庞大的银钱的去向肯定会留下痕迹,去查一下张佐领府近一年的流水。”
“另外,再去查查恭州府库的税收。”
张佐领在恭州扎根多年,深谙细水流长,每次只捞一点点,积少成多,不至于让人发现。
如今突然去打赈灾粮的主意,肯定是哪个地方急需用钱,他急着填补,才会搞这么一次大动作。
齐存一目十行浏览折子,脸色越来越沉。他身材健硕,坐在威严的太师椅上,越发让人不敢直视。
属下垂着头。
帐中气氛深沉,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齐存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李威小心翼翼地瞥着他的脸色,赶紧招了一小兵过来,问他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兵脸上压抑不住兴奋:“外面来了一位小娘子,给他相公送饭。”
李威知道这种事常见,这些日子地里大姑娘小媳妇就没断过,都是来给家人送饭的。
他虽然管着开荒事项,但也只是按照州府颁发的政令行事,这个时候恭州困难,上头拨下来的经费有限。
这些天他跟着侯爷一起吃营里的伙食,自然知道伙食上的难处。
但侯爷每次都面色如常地咽下,李威知道侯爷不喜欢搞特殊,从前在军中的时候就和将士们同吃同住,所以也就不好提要不要开小灶。
他对送饭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以往也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正纳闷,又听小兵开口。
“那小娘子虽然带着锥帽,但从身姿看,绝对是个美人。”
李威正要训斥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那把太师椅已经倒在地上,侯爷脸上看不清表情。
李威一愣,他没见过夫人,但听同伴说起,是个大美人。
“许是夫人来了,属下这就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