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修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比林大人你, 不愧是位封疆大吏, 此等气度实在令人佩服。”
林甫同淡淡一笑:“穆大人又何必挖苦我,我如今是阶下囚, 大人二字实在无言以对。”他将茶盏递到嘴边轻抿了一口,“雨前龙井的滋味,出了这南闽省, 恐怕再也喝不到了。”
穆远修正色道:“只要你肯将背后之人交代出来,本官会恳请圣上许你戴罪立功,说不定能从轻发落。”
林甫同苦笑一声:“大魏律令,我从前也是背熟了的,似我这等罪人,圣上不除我九族已是开恩,哪还敢奢望什么从轻发落?至于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其他的,我劝穆大人你最好别再深究了。”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刚出门,两个精壮的汉子就来到了他身后,陪同他一起去了另一间船舱。
穆远修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前日楚辞的分析,竟和他的八九不离十。
他当时将林甫同屡遭刺杀之事告诉了楚辞,楚辞就说了一番阴谋论。在他看来,这幕后之人必定是朝中某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又或者,是某位皇亲国戚。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掣肘一省大员。他建议穆远修回去之后好好查一查林甫同自乡试开始的履历表,特别要注意的是,他是何人取中,一路高升又是何人提拔的。
穆远修也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回京之后的事另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样安全抵达京城,不让他们灭口。楚辞只说了几个字,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穆远修立刻意会,说起来也是他一时着相,只想着路上要怎么去对付幕后之人,却没想过干脆避其锋芒。
于是,他回到省城后,就布置了金蝉脱壳之计,这计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其他人只会以为他是和他们一起回京的。
他也想看看,这些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下手?
……
“阿辞吾弟:
揖别丰神,时萦离绪,见字如晤。自去岁起,因羁琐务,未及奉复,愚兄深以为歉,稽复乞谅。
不知弟近来可好?尔托人所携之物,吾已收到,万千感激萦绕心头,奈何纸短意长,不便赘述,以后相见之时,复做后叙。
越析一役,九铢浪穹败退,愚兄幸不辱命,与诸多同袍共退强敌,还越析秀美河山,百姓安居乐业。
……
伏惟珍摄,盼即赐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