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翘起嘴角,笑了一下:“袖袖的拒绝好苍白无力啊。”
一截竹管淅淅沥沥引了温暖的山泉水。
温泉旁挂了竹帘,稀奇的是,帘子上刻满了书法。
有的灵动于风骨之内,不失敦厚,有的孤高冷傲得别拘一格。
似乎长久在这高山之中,还沾染了一点云霞之气。
竹帘子随时被风翻卷起,外头是满山风光,郁郁葱葱,时不时听到鸟雀惊叫。
泉水温暖,泡得辽袖的身子渐渐软和,她一点儿都不敢低头看水面之下,缩在一角。
文凤真从水中走过来,将她围住,笑了笑。
“公主平日沐浴都是不脱衣裳的吗。”
“这不太公平吧。”
辽袖的脚趾头都蜷缩在了一块儿,想也不用想,他早就脱得一干二净了。
文凤真拉过她的小手,摸上自己的小腹。
辽袖的指尖触到了坚韧有力薄薄的腹肌,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她是很内敛的小姑娘,从前新帝给她擦拭身子,她总是抱着膝盖,紧闭双眸不敢多看一眼。
偏偏他喜欢她到什么都想让她知道,完全一点隐私都不给。
帘子外头,东岳山已是日落时分。
强烈的阳光被白云一遮,泛起淡淡霞光,景色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
他可真会找地方。
五指弯曲,握住了讨厌的东西,
怎么这么没出息,动不动就抬头。
掌心烫得厉害,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溅起好大水花。
冷不防被文凤真从背后抱住,他长睫微垂,小菩萨玉坠贴在她背上,冰冰凉凉。
少女小巧的下巴似乎清减了些,不若从前肉乎乎的。
他俯身用嘴唇摩挲她的耳朵。
“难怪你总是没弄几下便嚷着体力不支。”
辽袖眉头微蹙,转头瞪他的模样,窘迫万分,又可爱极了。
像只煮熟了鼓起来的汤圆糯团子,让人忍不住捧在掌心。
“我每日都有按时吃饭,每次能吃光一大碗,都是因为……因为你折磨我!”
文凤真“嗯?”了一声。
他低下头,嘴角一牵:“我都怎么折磨你了,公主讲话要有证据。”
辽袖一语不发,盯着殿下那张正经的模样,他装得云淡风轻,竟然还若无其事地笑,得意死他了。
他坏心眼儿地笑,没奈何笑起来倒是光风霁月,一副斯斯文文的贵公子模样,谁能想象这张脸干的事。
她一时看怔了。
辽袖一刹那明白了古代昏君的感受。
为何会纵容妖妃祸乱宫闱,闹得鸡犬不宁。
如果这张脸害了别人,可怜巴巴挤几滴眼泪,再缠着人撒娇耍痴几下。
也是很容易被人原谅的吧。
谁会不愿意相信这么澄澈的一双眼睛。
文凤真趁着她出神,把她的衣裳一下子脱了,快得让人还没眨眼。
他还装作无辜,轻轻将下巴搭在她肩头,抱怨。
“你又说不出来,就知道冤枉别人。”
辽袖回过神,他嘴角依然噙着淡淡笑意,仿佛想歪了的只有她,让人咬牙切齿。
辽袖只想狠狠拧他一下,叫他还如此高傲,又怕他变本加厉地惩罚自己。
她想了又想,终于泄了气。
少女的眼神心虚地瞥向水面下,光晕点点落下,模模糊糊看不清。
文凤真忽然抚住了她的肩头,低声问。
“你在看什么。”
“你在看它吗?”
辽袖明白过来他指什么,耳根子泛起薄红,她脸上一霎时的手足无措被捕捉得一干二净。
少女的身子被文凤真的目光早就打量得干干净净,仿佛被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