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尹不忍直视,韩捕头这个笨蛋,怎么就能忍心把个千金小姐折磨成这样?
不对,老韩再笨也没有这个胆子,这是华大小姐和三公主干的。
黎府尹自是也曾经听说过郑婉得罪三公主的事,但那只是女孩子之间的小事,莫非三公主还没解气?
黎府尹偷眼去看咏恩郡主,自家女儿伤成这样,咏恩郡主会大发雷霆吧,黎府尹还没有想过应急之策。
他曾听自家夫人说起过咏恩郡主,夫人说咏恩郡主极不好相与,素爱捧高踩低,架子拿的比昭阳长公主还要大,动辄就把规矩礼法挂在嘴里,京城里的夫人们,但凡是脑子清醒的,全都不愿与她来往。
咏恩郡主怕是要大闹顺天府了。
可是出乎意料,咏恩郡主只是看着郑婉,神情淡淡,既没有暴怒,也没有伤心,甚至于就连母亲对女儿的心疼也没有。
郑婉却也没有哭诉,她迎上咏恩郡主的眼睛,神情平静。
“为什么?”咏恩郡主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什么为什么?”郑婉的声音也和她的神情一样淡然。
“你为什么要杀死小龙,小龙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咏恩郡主一字一句,不像是对女儿,更像是在质问一个仇人。
黎府尹并不知道咏恩郡主口中的小龙是谁,但是这屋里的其他人却全都知道。
小龙就是朱万华,朱万华就是小龙!
“呵呵,你心疼了?”郑婉冷笑。
“你这个畜牲!”咏恩郡主咬牙切齿。
郑婉心底冰凉,她以为咏恩郡主会为她撑腰,却没有想到,她这位尊贵的母亲看到伤痕累累的女儿,第一句话不是问她的伤势,而是质问她为什么要杀死那个贱人。
她活了十几岁,娇贵了十几年,还从未有人骂她是畜牲。
多可笑啊,第一个这样骂她的人,不是她的仇人,而是她的母亲。
“我是畜牲,那小龙呢?那我父亲呢?你瞒着父亲,偷偷养男人,还养个比你小的,你就不是畜牲了?难怪父亲死后,你就迫不及待要离开蜀地,什么大归啊,你是想要找那个男人,你念念不忘的只有他,你心里何曾有过父亲,你忘不了的就是京城,就是昔日荣光,到了后来,你索性养个小白脸来羞辱父亲,你还说我是畜牲,我是你生的,你也是畜牲,你也是!”
黎府尹想要捂住耳朵了,这是秘辛吧,咏恩郡主是宗室女,那这就是皇家秘辛了?
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
“你说什么?你说小龙是我的这是谁告诉你的,是谁,你说啊?”
咏恩郡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郑婉竟然以为小龙是她包养的情人,这当然不是!
可是她却不能说出小龙的真实身份,沈逍就在这里,黎府尹也在,据说华静瑶在屏风后面,当着这三个人,她绝不能说出小龙的身份。
若是几年前,哪怕是面对皇帝和太后,她也不会害怕,可是现在不行了,隆安王府已经倒了,即使姓顾的贱人被圈禁,不能加害小龙,可是做为隆安王府唯一的血脉,皇帝也不会放过他。
不对,小龙已经死了,小龙被郑婉杀了,无论皇帝会不会放过,小龙都是死人了。
所以小龙的身份也已经不再重要。
“小龙他是你舅舅的儿子,是你的亲表哥,你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第五九九章 真的是你
“不可能,你胡说,他已经死了,你还想为他遮掩?”郑婉尖声大喊,她很生气,她真的很生气,隐忍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暴发出来!
她从很小时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母亲把男人养在外面,郑家很多人都知道,她也知道。那男人是从小倌堂子里买回来的,母亲把他当成心肝宝贝,恨不能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都给他。
郑家的下人都在传,说那人是郡主的私生子,还说公主和郡主们养几个面首是常有的事,有私生子当然也是正常的事了。
郑婉不明所已,她跑去问父亲,母亲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其他孩子?
父亲让她不要胡说,可是她能看得出来,父亲不快乐,很不快乐。
她拉着父亲要去亲眼看看那个男人,父亲拗不过,真的带着她去了。
想要知道那人住在哪里并不难,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郑家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是母亲从京城带来的人。
父亲找来一个小厮,很快就问出了那男人住的地方。
那竟是城里风景最美的地方,也是最好的宅子,比他们在郑家的宅子更新更漂亮。
郑婉坐在骡车里,看到母亲穿着新做的衫子,戴着新打的头面,牵着一个少年的手走出宅子。
他们走到湖边,在石椅上坐下,少年担心石椅上有土,还把帕子铺在上面,小心翼翼讨好似的扶着母亲坐下。
那少年顶多十五六岁,长得很好看,穿了件银红色的衫子。
郑婉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男人穿这个颜色,可那少年却穿得很漂亮。
也不知那少年说了什么,母亲笑得花枝乱颤,郑婉从未见过母亲笑得这样开心,父亲也没有见过。
笑着笑着,母亲把少年揽进怀里,那里虽然幽静,可也有“不可能,你胡说,他已经死了,你还想为他遮掩?”郑婉尖声大喊,她很生气,她真的很生气,隐忍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暴发出来!
她从很小时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母亲把男人养在外面,郑家很多人都知道,她也知道。那男人是从小倌堂子里买回来的,母亲把他当成心肝宝贝,恨不能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都给他。
郑家的下人都在传,说那人是郡主的私生子,还说公主和郡主们养几个面首是常有的事,有私生子当然也是正常的事了。
郑婉不明所已,她跑去问父亲,母亲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其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