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阖上眼,低声道:“陆姑娘,你能来,我心甚欢。”
这些日子,他四处忙碌,多少都有些疲惫,这不同于打仗,有许多事都要暗地里调查。
每回夜深了回来,陆姑娘也早已歇下了,他偶尔会去看上几眼,心里才安妥。
就像是失而复得的人,每每总是有些不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姑娘可能会像之前不告而别。
那些往事,他其实并非不在意,但他愿意等,愿意等陆姑娘什么时候记起来了,愿意和他说的时候。
现在抱着她,这些疲乏才消去许多。
男子身上淡淡的松香环绕着她,陆莞禾原先还有些害臊,但听到萧何这么说之后,心也踏实了下来。
他是需要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陆莞禾微微笑了笑,主动伸手环着他。
察觉到她的主动,萧何的呼吸重了些,目光浅落在女子纤长的脖颈,白嫩柔细,似乎微微一按,便能落下微红的印子。
若在乱世,人人自危,婚娉之事繁琐,大多互相看对眼的男女只要向天一拜,算是成了礼节。
男女皆放浪不拘,大胆追求。
他如今只想速速处理了手中的事务,上京向太后求娶陆莞禾。太后在此,无论皇上如何不满,这桩婚事也是定了。
况且这也符合太后的心意。
不过也快了。
……
等陆莞禾从主屋出来的时候,脸上羞红不止。刚刚本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但她能感受到萧何的情动。
到最后,他也只是微微松开她,克制地没有再做出什么。
要知道,在乱世时无媒苟合之事便已是常见,更何况,她背后没有什么母家,落到平常权贵手中,或许便任由上位者的心意。
她能感受到萧何的忍耐。
等赏菊宴便可进京了,到时萧何会向太后求娶她。
许是心中欢快,陆莞禾的步子也快了几步,手中提着的灯笼跟着步子微摇,照亮脚下的一方地。
旁边的水池内鱼儿翻游,似也能感受到她这份愉悦。
正穿过主屋旁的一道密林假山时,忽然耳旁有一道男声:“陆莞。”
他的声音低沉,叫着她从前的名字,陆莞禾毫无防备,险些被吓得手中的灯笼掉在地上。
祁宴缓缓从密林中走出来,单薄的眼皮微微垂下,无声地看着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
陆莞禾抬眸了一瞬,瞥见是祁宴,心中一惊,急忙又垂下眼,后退几步道:“参见皇上。”
对方却迟迟没有让她起身,陆莞禾也不敢抬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